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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包厢里,谢雨梅未曾卸妆,一身粉墨,与松文直直站立在一起。
面前的范盈盈和杨清玹依然坐着,雨梅平静地看向对面男子,那份平静竟让杨清玹有些不由自主想要躲避。
这目光自然让范盈盈不快,她不想再加什么寒暄前缀,索性尖酸道:“雨梅姑娘真是架子大!
听说钱庄的于老板想出大价钱娶你当二房太太你都不愿意。
放着正经人不做,偏就喜欢在这剧场里冲着男人犯贱抛媚眼,你们这些戏子还真是不要脸!”
见雨梅毫无想要争辩的意思,一旁的松文不忍见师妹受辱,他强压住内心的愤懑,斟酌回口道:“范家如今也算是大户,大小姐是有身份的人,还请口下留情。
我们芳苑戏班的观众里也有名流和达官显贵,说什么贱不贱的。
再者,就是杨公子不也在我们这里串过几月戏文吗?玹竹公子的美名也曾令许多红粉名媛倾慕呢!”
“胡说八道!
玹哥是世家子弟,串戏不过是随便玩玩。
跟你们这些开嗓糊口的烂戏子不一样!”
范盈盈有些愠怒,手中的茶碗咣当一声撂在红木桌上。
她是个直性子,也不愿再磨蹭什么了,干脆道出来意:“谢雨梅告诉你,我和玹哥明天就要结婚了。
就凭你,也妄想和他在一起,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话一出,松文明显感到雨梅的身子猛然一震。
他想轻轻扶住她,却犹豫着未曾伸出手。
这边范盈盈话语的倾轧却还不肯停止:“这二百块大洋是赏给你们的,看在你们跟玹哥是旧相识的份上。
不过,你们毕竟是戏子,明天的婚礼是不能去了。
谢雨梅,今天我就先送你一杯我们的喜酒喝。”
话音未落,旁边早有个手下将满满一杯红葡萄酒递到雨梅面前,硬硬叫道:“喝下去!”
“他们……欺人太甚!”
胡子大邓要往前冲,身后他的媳妇葵花嫂一把拉住他,赶紧给他使眼色。
“有她文师兄在,你先别愣头莽撞!”
松文也要按耐不住了,但想想祖父和爹几辈人辛苦留下的戏班,他只能强压怒火。
“大小姐,我们唱戏的嗓子比命大。
雨梅不能喝酒,您的心意我们领了。”
“文班主,我看你今天话太多了。
一杯酒而已,咽下去有那么难吗?谢雨梅,我要看着你把它干了!
不然,我就砸了你们这破戏班,烧了你们那块烂毯子!”
“快喝!”
打手黑三儿在给范盈盈助着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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