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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这张脸你还想不想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在伤口上涂染料,以后会留下疤痕去不掉的!”
李夭儿本是强忍着泪水,被锦华一吼,她先愣了一愣,然后那泪水珠子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她不舍得用新做的衣服去擦,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棉布手绢去沾那泪水,口中含糊着回答。
“去不掉就去不掉了,我反正也不想嫁人了,只要能识字,我哪还顾得上许多。”
说是这样说,她那眼泪珠子流的更厉害了。
锦华瞧着这个嘴硬的小丫头,恼得抬手想去敲她的头。
“你想不想嫁人我不管,但你不该这样不爱惜自己,我以前就想说了,李夭儿,你这丫头看着乖乖巧巧听话得很,怎的骨子里倒藏了股狠劲对自己下起手来半点不手软。”
“我们第一次认识那会,你就想过用你的命去助我杀妖,现在又为了念书不惜冒着毁容的风险也要去做尝试。”
“我就想不明白,你有爹娘,还有我帮你撑着腰,怎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就爱为难自己不想着找人帮忙?”
“你是觉得你自己特能干,特伟大,不稀罕别人帮忙,是吧?”
李夭儿从未这样想过,她只是总以家中大女儿自居,事事为旁人着想为父母着想,以至成了习惯。
她不喜欢给旁人添麻烦,特别是在她自己的事情上,宁愿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别人。
最近他们家已经给锦华添了许多麻烦,加上前两日的事情,李夭儿心中有了愧意不想再在这个时候开口求锦华。
加上锦华说过他的身体尚未养好,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因此,只是易容去学堂念书这样的小事,李夭儿想要自己解决,不想让锦华觉得她没用。
其实她往脸上扎血点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样可能会在她脸上留疤,毕竟她从小大大小小的伤受了不少,从不曾留下过疤痕。
她只是想装得真一些,好让先生能够相信她脸上有疾必须时时带着帏帽。
若早知后果可能这样严重,李夭儿多半会想旁的办法。
听到锦华的指责后,她心中又惊又吓加上先前往脸上扎针时的痛楚齐齐发作,她才哭了出来。
她要面子,针已扎了后悔已然来不及,面对锦华的指责好强如她不想承认自己的无知,只能嘴硬狡辩。
“我不是,我,你伤没好,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怕他伤未痊愈,不想给他添麻烦?
听得此话,锦华立时沉默了下来。
明明只要小丫头开口,他就会替小丫头想办法。
可这个蠢姑娘只是顾念他的伤势,便不惜自毁容貌也不想添加他的负担。
除了他的娘亲和早已死去的那人,这样替他着想的,只有小丫头了。
锦华的不解和怒气,在李夭儿说出这句话后,立刻散去只剩了心疼,以及刚刚生出的淡淡愧意。
他视线停在那张因为泪水滚滚而下生生在黑炭肤脂上冲刷出了两条醒目泪痕的脸上,好半天,他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李夭儿的头。
“你这个蠢丫头,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李夭儿抬着泪眼,模样狼狈又乖巧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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