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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衿的事情,最后以他交出了笔墨宣纸,并且被李林材当着满院子人的面狠狠扇了一巴掌了结。
李三他媳妇脸色难看的拿着被李子衿化开了一小截的松烟墨,染了墨汁的毛笔,以及没有被涂花的八张纸离开了李林材家。
临踏出院门前,她假模假样的给李林材赔了礼。
“二哥莫要怪我,不是我不舍得,你也知道你三弟就那点工钱,供两个书生已是不易,这两枚墨是他买来给子瑞考秀才的,子衿拿着也没用,我才……”
“二哥,不过有一说一,子衿这个孩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说完,李三媳妇一脸寒霜扯着李子瑞和李子晟离开。
李林材板着脸,点了点头算是应过了弟媳妇的话。
李三媳妇走后,李林材望着站在院中,泪水滚滚而下哭得几乎抽噎过去,偏还直着身子站着,不出声也不闹腾的李子衿,心中阵阵发疼。
孩子想读书不是坏事,怪只怪他没能力,供不起一个书生。
至于笔墨的事情。
不管是李子衿主动提出,还是李子瑞想要来换,以他对自己儿子的认知,他敢肯定这个小子绝不是存心骗他两个堂兄的东西。
到了此时,他已经猜出来,李子衿应该是拿他特特收在库房壁橱里的太岁同李子瑞李子衿换的笔墨。
太岁是很金贵的药材,这一点李林材并没有避讳自家的两个孩子。
李子衿一直都知道太岁值钱,李子衿想要拿他觉得珍贵的东西去换他想要的东西,并不算骗。
他的错,是他没有和父母商量就自作主张偷拿太岁。
偷便是错,哪怕偷的是自家的东西。
至于他明知儿子没有存心想要骗两个堂兄的东西,却不跟李三媳妇解释,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解释不清,也不好解释。
连他都是跟老秀才打听才知道世间有太岁,弟媳妇哪里会知道太岁是什么。
何况就算她真听说过,已经吃进肚子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实实际际的笔墨来得金贵。
加上李子衿确实错了,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偷东西并不比骗人来得好。
李林材才选择了沉默。
他板着脸出声训斥李子衿。
“你还好意思哭,你自己想想我今天这一巴掌有没有打错了你!”
李林材顾及儿子面子,好歹没有当着他大哥的面同儿子将话挑明,只是这样呵斥一句。
李子衿本来委屈得不行,被父亲一骂,他心中咯噔一下终于从想起来他到底哪里犯了错。
是了,他偷东西了。
这样想着,李子衿还抽抽嗒嗒,昂着的头却垂了下去。
李夭儿瞧着暴怒的爹爹,担心弟弟还要被责罚,她大着胆子怯怯的走到了父亲的身边,用两只小手轻轻握住了父亲的手。
李林材垂头,看到女儿的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大大的眼睛里蓄着泪水,里面全是恳求。
瞧着女儿的模样,李林材心中微微一震,不由抬头看向了还在坐月子的妻子。
李氏还戴着包边的帽子抱着婴儿顶着寒风站在院子里,眼中也蓄着泪水,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神情。
他再看向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眼泪珠子像豆大的雨滴一样一滴接着一滴落到地面的李子衿。
李林材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酸楚,他扭头看了看乱糟糟的家,空荡荡的猪圈,胸口只觉一闷,眼泪水也几乎要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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