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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了。
白蛇先以招招佯攻松慢了凶兽的防备,抓住机会绞缠得手,再用獠牙注入毒液,令凶兽再无还手之力。
它谨慎地自萎靡倒地的凶兽身上滑下来,凝神保持戒备,却任由战败的凶兽蔫蔫然地退走了。
之后,蛇族兽人沉默地化为人形,孑然独立战场。
那残破的白衣与鳞甲沾染斑斑血迹,飘然的白色长发滴落殷红的血珠,原本清傲的素,竟转而成为了绝代的艳,刹那间迷乱妖眼,颠倒众生。
法西斐尔从容转身,走向战场边缘地带一处完好无损的虎尾草丛。
他胸有成竹地蹲下身,从草丛根部截取了一根淡金色的稚嫩草芽,毫不迟疑地吞服下肚。
然后站起身来,理了理破损的衣饰鳞甲,也不打算包扎遍布全身的伤口,就要转身离去。
“你吞服的草芽,是凶兽毒针的解药吗?”
黧从暗处走出来,沉声问道。
他本来还在想,自己并不了解剑齿凶兽的毒,为防万一,直接用妖力帮伴侣逼出毒来倒也可行。
哪知竟是多此一举了吗?
法西斐尔惊了一下,战斗结束后没有感应到蛇妖的气息,他还以为对方嫌弃自己的战斗水平太低,觉得无聊,已经走了呢。
看来,蛇妖隐匿气息的能力超过了自己的感应能力呢,法西斐尔暗暗判定。
“对。”
能在勿嘘之森存活下来,自然是有充足的原因的。
法西斐尔在战斗之前一向会做好充分准备——譬如,受伤了如何治疗,战败了如何逃跑,隐匿在何处比较安全……所以他才能安然至今,继续生龙活虎地挑战一只又一只的凶兽。
“为什么不杀了它?”
黧走上前来牢牢搂住法西斐尔,继续沉声问道,语气莫名,似乎仍在平复着什么事情给他带来的巨大冲击。
“为什么要杀?”
强忍挣脱的冲动,法西斐尔不解地反问,微微疑惑的目光近距离扫过蛇妖面无表情的脸,接着说道,“我与它本无冤无仇,是我挑衅它,利用它来磨炼自己的战技,突破自己的极限,事后又怎能过河拆桥,作无谓杀戮?”
“若是它怀恨在心,决意伺机报复呢?你总有松懈或者受伤的时候吧?那时岂非后悔莫及?”
一边反驳,黧终是松开了怀抱,疾点伴侣身上伤口附近的穴道止血,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绷带以及伤药,开始为法西斐尔包扎伤口。
绷带是黧这几天特意找来野生蚕兽,将它们吐出的丝用法术编织而成的专用纱布。
如果自己的空间纳物袋没有遗落在那个科研基地就好了,黧不免慨叹地想道。
嗯,看来还是得找时间炼制几个空间物品,用来存取日用或者药品什么的也会方便许多。
“以雄性的自愈能力,没必要专门包扎……”
开口阻止的同时,法西斐尔不自在地想要闪躲,但在蛇妖威胁的眼神下终是停止动弹,转而为转移注意力,回应了蛇妖的问题:“凶兽也是信奉实力的种族,败就是败了,轻易不会采取报复举动。
当然若真有凶兽如此作为,我会当做它在敦促我时刻保持戒备,努力提升战力,也在提醒我在勿嘘之森生活要学会思前想后,做万全准备……虽然战斗无眼,生死相搏下我也杀死了不少凶兽,但那是两强相争,情势所逼。
若只为了所谓的万一就杀掉战败后无力反抗的凶兽,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吗?”
说完,竟不着痕迹地瞥了蛇妖一眼。
黧用纱布蘸水清洗了伴侣胸前的几道伤口,再以干净的纱布缠绕包裹起来,正要打结,忽然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凝视着法西斐尔清澈的眼眸,轻轻地问道:“你似乎意有所指?”
纯粹的灰色。
明明灰只是黑与白的中间色,没有白的纯洁,不及黑的深邃,为什么会觉得那双眼透彻妖心得纯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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