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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在皇都念书的贺族人回来了。
这应该是皇帝的意思,今年,燕川北境安定,这些在外漂泊的贺族孩子们都回到了家乡。
贺家兄妹也都回了,贺塔塔娶了个皇都的妻子,是中书省右拾遗家的女儿,性情肖父,刚正不阿,因敬仰贺塔塔的才华,贺塔塔登门求娶,她立刻点头,自己拍板做主把自己嫁了,如今做贺族媳妇已经是第六个年头,晴兰见过她和她的两个孩子。
但因这是贺塔塔和他的妻子第一次回燕川,所以贺家人按照接新娘的礼仪,备好了接亲礼,就如当年晴兰嫁来一样,虽然阵容上差一些,但该有的也都有,金秋那些魁梧的汉子早已在城门口摆好队形,高高举起手中的龟壳,要“吓唬”
这个第一次来燕川的新媳妇了。
晴兰在皇都那些年,受这些贺族子弟照顾颇多,与贺家兄妹关系亲近,因而听说他们要回,尽管身重不便,晴兰还是一早就等在雅明城口,等待着这些贺族人回家。
看到那熟悉的仪式,晴兰扯了扯步溪客的衣袖,小声说道:“你们这里,都是要吓嫁来的新娘吗?”
步溪客道:“不是吓新娘,是吓邪祟,保新娘。
以前,我们这里苦寒,若是新人从外州嫁来,大多会水土不服,又背井离乡心情苦闷的,婚后很容易生病。
我们把这个叫邪祟欺负新人,所以,为了让你们不生病,这个卜卦问吉除邪祟的风俗就保留到了现在。”
晴兰不以为然:“怕是邪祟没被吓走,新娘倒是被你们吓病了。”
“哈哈哈哈……想起来了。”
步溪客道,“小姑娘你嫁我时,的确吓得不轻,手脚都是冰凉的,我怎么暖都暖不热,真让人心疼。”
出乎意料的是,贺塔塔的妻子并没有被吓到,相反,这位成婚多年并已有两个孩子的新娘非常像皎皎,瞧见热闹,还亲自走出车轿,带着孩子兴致勃勃地观看。
晴兰惊讶地发现,这位皇都的姑娘,听得懂贺族话,也会讲。
步溪客不禁问道:“晴兰,你嫁来多年,怎么只会那么两句?”
这个两句,是实打实的两句,一句烦人,一句不要。
烦人是骂步溪客的,至于不要……是说给皎皎这个皮猴的。
不要乱跑,不要乱动,不要乱吃东西……这个意思。
晴兰红了脸。
贺族的人很少和她讲方言,虽然她的婆婆是贺族人,但因为步固是燕川人,祖上又是从皇都来的,所以官话讲得很好,平日里,家中都是用官话交流,步溪客和皎皎也习以为常,并不会对她讲贺族话。
兄妹俩一般是在贺族的重要节日上,才会说一些贺族话,也很短。
晴兰能接触到的,只有步溪客有时为了逗她,故意说给她听的,看她迷茫猜测时的可爱样子。
久而久之,晴兰会对他说的只有这句:“烦人!”
贤才们回故乡,燕川侯自然要宴请表示。
宴席上,贺图文神神秘秘拿出一沓图纸,交给了步溪客。
步溪客道:“皇上也同意了?”
贺图文点头:“只是太后有些顾虑。”
“怎么说?”
贺图文道:“她怕我们有取皇都的野心。”
步溪客道:“我爹领了侯爵,兵权也交了,她还怕什么?”
贺图文点头:“皇上也是这么跟太后说的。
我也亲自进宫与太后说了,我说贺族女子双十这年的生辰是要大办,若是已婚配,丈夫需要提前半年操办,公主二十生辰那年,因北境未定,没办法大办,驸马很是愧疚,我就这么跟她说的,我说你只是想给公主补一个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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