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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楚跟着桓昱一路走,两人也没有乘轿,反倒牵着手,在街市上慢悠悠地逛,两人都一身男装打扮,这亲昵牵手的样子引来了好些人隐晦的眼神,桓昱倒是岿然不动,魏楚一直憋笑,有种干了坏事的满足感。
断袖风尚从前朝开始就一直颇为盛行,秦楼楚馆也不少兔儿爷,但是想到桓昱会和断袖扯在一起,魏楚就忍俊不禁。
长安城西坊是平民区,魏楚和桓昱在窄窄的巷子里穿行,走过两三个街坊,走出密集的居民区,就看到了零零落落的一些大户人家的庄子,再往外走,已经接近长安边郊,往外看都能看到成片成片的良田。
魏楚疑惑地看桓昱:“再走可要出城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桓昱神秘了一笑,拉着她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庄子门口,敲了敲门。
不多时,就有人来开门,那是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男子,约莫和魏宪差不多大,皮肤晒成麦色,手很粗糙。
看模样就是个忙于田地的农民,但他却穿着宽袍,绑着儒生的发髻,见到桓昱非常激动地冲他行礼:“桓郎君怎么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魏楚听到那人称呼桓昱为“桓郎君”
,眉头一跳,她看了看那男子,又看桓昱,依旧一头雾水,桓昱拍拍她的肩,笑而不语。
倒是那男子见到魏楚,向她行了礼,微微一笑:“这位郎君是桓郎君的朋友?在下郑新,不知郎君贵姓?”
魏楚还了一礼:“郑郎君不必多礼,在下免贵姓魏。”
郑新笑着将两人领进院子,刚一迈进院子,就能听到屋子后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魏楚一惊,随
即恍然大悟,露出笑容:“这是你说过的书院?”
桓昱笑着点头。
一旁的郑新笑容满面,显然对桓昱非常感激:“是的,桓郎君在这里办了书院,所有资质好的孩子都可以来读书,这里的先生也都是桓郎君请来的。”
魏楚心知这就是桓昱跟她说过的书院,听到郑新说的话,她抬头去看桓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桓昱不以韦氏的名义办书院,反而用自己的真名,为的就是不让这群人成为韦氏门生。
他为了实现她的抱负,将所有底牌全部推到她的面前,让她决定去留生死……她甚至不敢想,如果她辜负了他,桓昱会怎么样。
走过小院,就能看到正屋,正屋显然被改建过,很大,两边开着窗,屋里通透明亮。
魏楚站在一旁看着,屋子里摆着一排排的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屋子里坐着二十几个学生,年龄有大有小,大多是和郑新差不多的年岁,看模样也是皮肤微黑,显然也没少干农活。
魏楚又去看站在前面的老师,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位老师不是别人,正是以身殉国的秦丞相之孙秦觅。
秦觅已经看到了他们,冲他们点了点头,但没有走出来,而是继续给在座的学生讲课。
魏楚和桓昱站着看了一会儿,郑新也在边上陪着。
魏楚带着几分歉意看他:“实在是抱歉,为了陪我们,倒是害郑兄不能听先生讲课了。”
郑新连连摇头:“哪里哪里,魏郎君误会了,在下不是秦先生的学生,在下的资质不够好,没能选上。”
桓昱解释道:“书院里年龄够的学生都参与了秦先生的选拔,他出了一些题,选出了里面二十五个人。”
魏楚会意地点点头,正想接着问,郑新已经先开口,解答了她的疑问:“是的,虽然没有被秦先生选上,但是落选的学子还是可以跟着别的老师学其他的东西。”
魏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确实很好,大家各有所长。”
桓昱对郑新道:“孩子们快来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陪着我们。”
郑新笑着一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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