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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时凤举终于填饱了肚子整个人舒坦之后,洗漱回房时,绛红挑金的百子千孙帐早已柔柔垂放,桑婉已经安稳入眠了。
屋中无人,时凤举尽管放大了胆量,肆无忌惮的瞧着那无风不时微微轻晃的帐子,下意识的想象着帐中的人儿该是怎样的姿态风情,心里竟微微的有些发热,恨不得上前掀开一窥真容。
想想终究不敢,无声傻笑两下,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从衣柜中搬出铺盖。
他却不知,他在帐外盯着里头瞧了多久,那里头的人也静静的凝了外头多久。
桑婉轻轻的将头偏向内侧,唇角下意识的微翘了翘。
没两日,李嬷嬷终于养好了身体、回了宁园。
桑婉自是欢迎无限,笑着迎了她进来,亲口吩咐红叶带人好生将她的房间重新整理安排,床褥帐子色色崭新,桌椅柜子整整齐齐,还添了几件雅致的摆设、临窗还摆了一盆枝繁叶茂的吊兰,透着新鲜绿意,衬着青花瓷花盆,分外精神。
李嬷嬷见了越发高兴,一个劲同桑婉说“大奶奶折煞老奴了!
叫大奶奶费心老奴怎么受得起!”
等语,桑婉当然回以更谦虚和气的笑容。
二人之间越见亲密。
谁曾想顾芳姿派人打听到了她二人相处的情形,心中顿时又不自在起来,兼且暗暗的恼上了李嬷嬷。
早在李嬷嬷在家休养时,顾芳姿便同桑婉有意无意说起过李嬷嬷。
顾芳姿话里话外透出,李嬷嬷仗着奶过时凤举,惯会倚老卖老、指手画脚,恨不得宁园上下人人皆要听她的、事事皆要经过她的同意,俨然将自个当做老封君,稍不如意便四处说嘴,还爱同时凤举告状!
最是个难缠的老货!
又跟桑婉说,“按理说李嬷嬷早该出去、回家养老去了,只是大表哥未成亲前她口口声声只说大表哥不懂照顾自己,说宁园离了自己丫头们便都躲懒不肯出去,大表哥也无可奈何。
如今大表嫂您进了门,大表哥的事自然该您管起来!
依我看您还是趁早回了姨妈,请李嬷嬷家去养老吧!
不然,将来她事事横插一脚指指点点,老人家规矩又多,又啰嗦,大表嫂你岂不是左右为难?依了她不成体统,不依她她又要闹到底不好看!
还是早早送她走的好!
认真理论起来,这可是恩典,她回家去,谁还能亏了她不成?还不是好吃好喝、丫鬟伺候的供着?您细细同她说了,想来她亦明白这里头的好处的!”
桑婉前世同李嬷嬷没有过什么直接的接触,并不了解这个人,可她重生之后却知只笃定一点绝不会错,那就是:但凡是顾芳姿的话,必要反了听、反了做,屡试不爽!
因此,当顾芳姿同桑婉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桑婉不动声色含笑倾听着,不时的轻轻点头,心中亦暗暗默记,做的时候嘛,当然是反着来了。
于是,原本等着看桑婉跑去王氏跟前请求赶李嬷嬷走的顾芳姿,便坐不住了。
顾芳姿心里不快,便到时凤举面前上眼药。
“李嬷嬷年纪大了,正该在家里享福才对,不知为何大表嫂却又将她接了宁园去!
大表哥,你还是劝劝大表嫂吧!
李嬷嬷是个闲不住的,她在宁园住着,哪里肯省心呢?这么大年纪了还操心,这才刚大病了一场呢,这般对身子可不好!”
时凤举闻言深以为然,不觉点头。
这位奶娘什么都好,待他更是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可就是待他太好了,总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来看,经常半夜里会去他房间看他是否踢被子!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吃饭、穿衣、何时睡觉、何时起床她都要管,还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汤水给他喝,称是“补品”
给他补身子,常常令他苦不堪言,还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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