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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天青,花木新发。
微风拂动,吹得檐下风铃一阵叮当作响。
窗前矮几上供着一盆初绽的海棠。
海棠对面的书案后,有人正用墨笔在纸上点染,廖廖数笔便勾出了花叶轮廓。
“想不到三娘会来拜访我这老头子。”
陈进兴搁下笔,含笑对刚刚入内的年轻女子道。
“有些事想请教陈院使。”
颜素客气道。
陈进兴请她在榻上入坐:“三娘客气了。
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但讲无妨。”
“三娘……想打听下陈守逸以前的事。”
颜素试探着问。
“他?”
陈进兴面色微沉,“三娘想知道什么?”
“身世。”
陈进兴失笑:“都入宫当宦官了,能是什么身世?何况我养子二三十个,可没这挨个查问的功夫。”
“他原籍哪里院使总该知道?”
陈进兴一哂:“中人籍贯宫中都有存档,三娘去查下不就知道底细了?”
“自然查过,”
颜素道,“可他籍贯上写着天水。”
“天水?”
陈进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怎么给忘了。
我收他当养子后,他籍贯就改了。”
“正是。
且戾太子之乱后,宫中档案颇多遗失。
三娘查不到他更早的记录,才来求教院使。”
陈进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都当宦官了,之前做过什么,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了。
有些自幼入宫的连自己出生地都不记得呢,问了又有何益?所以我很少在这些事上留心。
我只依稀记得他说过不是京兆人氏。
但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的京中口音已十分地道,我也判断不出他原籍所在。”
“那……陈院使慧眼识人,”
颜素想了想,又微笑问,“当初将他认为养子,总该有些缘故吧?”
陈进兴沉吟片刻,慢慢道:“他遇上我的时候大概十三四岁。
我看他长得比其他小中人好些,人机灵,又会说话,便让他跟着我。
他服侍我一年有余,一直挺善解人意。
有次他哄得我高兴了,就干脆收了当养子。
谁知到头来竟还是个白眼狼呢。”
说到后来,他甚是无奈地苦笑一声。
颜素垂目片刻,又追问道:“遇上徐太妃前,他都任过何职?可有过什么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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