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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豫王抬手示意宫女暂不通报,悄悄儿站在殿门外。
太后和卫贵妃聊天的声音从殿内传出,一个舒徐徐的雍容,一个娇滴滴的酥甜。
“……您看昭儿这都两个多月大了,皇爷总共就来看过五回,今日好容易来,刚用过午膳,又走了。
臣妾总觉着自己是不是生完孩子就胖了、老了,不着皇爷疼了。”
“这话说的,你没生孩子前,也不见得多着皇帝疼啊?皇帝每个月去你永宁宫的次数,也就比其他宫稍微好些,三次里倒有两次,还是你哭哭闹闹赚来的不是?”
“哎呀,母后!
姨妈!
您怎么尽埋汰我呀……”
“皇帝毕竟是皇帝,政务繁忙,你要多体谅他的难处。
再说,后宫用来做什么,是给皇帝心情舒畅,锦上添花用的,倘若反而给皇帝心里添堵,那还要你们这些妃子何用?朝堂上那些变着法儿蹦跶的臣子还不够他烦的么,你要是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只会把男人的心越推越远。
听母后的,谨守本分,体贴解意,等男人飞累了,自然会回到温柔乡里来歇脚。”
“臣妾体贴呀,这不,还专门备了甘菊冷陶与冰镇酸梅汤给皇爷避暑,结果皇爷也没赏脸多喝几口。
臣妾打听过了,午后也不是什么政事,是应了太子的千托万请,要在养心殿亲自给那个苏晏行冠礼呢!
母后您说,这叫什么事?从古至今,哪有皇帝为臣子加冠的,不合规矩礼法……”
“——你说哪个苏晏?”
太后打断她话。
“今科的进士,因为怂诱太子玩乐,挨了廷杖的那个太子侍读苏晏,苏清河。
端午在东苑,官员坠楼的那个案子,也与他有牵扯,害得臣妾早产,险些伤及小皇子。
母后您有印象吧?”
“哦,敲登闻鼓,把冯去恶敲上了断头台的那个。
最近这名字啊,老在我耳边晃悠。
听说你叔父曾被他在金殿上当面讽刺?看来是个铁骨钢牙,指不定哪天也弹劾奉安侯个十二陈、二十四陈的……”
“哎呀,母后!
姨妈!
那是我亲叔父,您妹婿的亲弟弟,您就不能盼着他点儿好嘛!”
豫王神色自若,袖了手,迤迤然要走。
慈宁宫的大宫女问:“殿下不向太后请安了?”
豫王道:“孤王忽然想起一件极紧要的事,待我料理完毕,再来向太后请安。”
*
午时将半,苏晏跟随太子,来到养心殿。
等了一会儿,便见蓝喜带着两个小内侍进殿,笑道:“小爷和苏少卿来得早,须得再等些时候。
皇爷从永宁宫回来的半路,正巧有锦衣卫前来禀报要事,皇爷与他密谈,遣老奴先回来知会一声。”
“无妨,我陪清河等等便是。”
太子说着,找了张圈椅,拉着苏晏坐下。
“老奴听说,今日是苏少卿的生辰,故而略备薄酒,给寿星做个喜庆。”
蓝喜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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