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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四尺给李爸做个衣裳是够了,剩下的,给二哥做个裤子,她再托钱嫂子给自个做鞋底,鞋面,给三人做得体的鞋,眼瞅入冬了,还得做棉鞋呢。
屋子里得挂窗帘,她还想弄个桌布,思来想去的,这两丈的布,根本一点用处都不管。
唐蜜摸着那布,心里安慰自个,没啥,只要等往后情势好点了,她想咋的买,就咋的买。
李林业被她买的架势吓了一跳,本来想说两句,但顾忌着孩子受了这么多年委屈,难得做主一次,还是别扫兴了。
况且,她买的东西确实是家里用的上的。
家里两个病号,营养必须跟得上,上次队上分得那几百斤的粮食,一大半都是粗粮,麦子只占其中五分之一,她自个又去上次的粮店里,用黄豆匀出二十斤的细粮。
厨房里洗涮过后,总算是有点人气了。
她数了数自个手里现在留下的钱,二哥住院加上给大夫的钱,花了九十来块,她跟李爸在那几天的花销,也有小十块,这次回来安置家,买细粮,出手二十多块钱。
就算是加上李爸给她的五十,还有自个得奖奖金五十块,满打满算,手里也只剩不足一百块。
而这一百,远远不够他们三个人的花销。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正当唐蜜安置东西时,钱美芹跟李爸的交谈声飘来,唐蜜也高兴她来串门,笑着出来迎人。
“嫂子今个咋有空来了?”
“这不听说你回来了,想过来跟你说说话吗?对了,老二的伤没啥事了吧?”
俩人边说边进了屋子。
见屋子这会被她一打扮,跟以前大不一样,她感叹着,“你手还真是巧,前两天你做的裤子,我还说怪模怪样的,今个穿你身上,还真是好看的紧呢!”
“好看嫂子你就跟着做一条啊,当时我做那会,嫂子不是都看在眼里了吗?”
钱美芹心里一动,女人爱俏,她自然不例外,可这会布票难得,老话说‘老虎下山一张皮’,春秋穿夹衣,冬天夹衣里面套上棉絮该成棉衣,那丫头做裤子的尺寸,明显是春秋天穿的,冬天改不成棉衣了。
她家上有老,下有小,哪敢这么折腾呢。
笑了笑,也就打消了这心思。
钱美芹教着唐蜜纳鞋底,教着教着,也不知咋回事,就谈论起唐家老院那边的事了。
“要我说,那边就是狗咬狗,田金花婆媳昧下那三百块,老罗头能罢休?整天上门去要钱,那对婆媳说难听点的,就算是把屎给吞进去都不想往外吐的主儿,能舍得把钱给吐出去?
老罗头又是个狠得,说是那件事没成,那把唐秀秀给赔过去也成,反正都是没嫁人的小姑娘,可把田金花气死了”
以前田婆子生气,还有个唐蜜来发泄,这会唐蜜脱离了唐家,这事的罪魁祸首又是胡秀花,能饶的了她?
三天两头后院就传来叫骂声。
钱美芹说的唾沫横飞,见唐蜜这没言语,以为她生气了,表情不大自然。
唐蜜笑笑,“我没事,嫂子你继续说,那老罗头不是个横的吗?咋的能吃这么大的亏?”
“别说了,这不是老二受伤了吗?唐家那边放话了,他想要三百,行,只要给了他钱,后脚唐家就去公安告,告他拿刀砍人!”
简而言之,双方都忌讳着,可又不想轻易妥协,狗咬狗呢。
唐蜜默不作声的把针戳到鞋底里,敢情,二哥一根手指外加肚子上挨的那刀,成了唐家如今的护身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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