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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泽快乐无忧无虑的童年相比,隔壁村林娜的童年,简直可以用凄惨无比来形容。
六岁那年,林娜的妈妈在生第四个弟弟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去世了。
镇上的工作人员本来要上门来罚款,搬东西、抓鸡鸭的,看到瘦小的林娜和她的三个弟弟大冬天里连鞋都没有得穿,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衫,裤子上满是破洞,站在屋门口冷得瑟瑟发抖。
屋里用木板搭起来的炕上只有一张薄薄的脏兮兮的棉被,下面垫着禾草。
厨房饭桌上一点荤腥都没有,只有粗盐和萝卜干。
萝卜干上一滴油也不见。
锅里熬着一大锅稀粥。
工作人员眼里闪着泪花,扔下两块钱,叮嘱林娜爸爸好好安葬他的女人,带好孩子,就走了。
妈妈出殡那天,爸爸紧跟在妈妈的灵柩后面,手里捧着妻子的牌位。
林娜背着两岁的三弟,拉着三岁的二弟,四岁半的大弟紧紧扯着她的衣角,跟在她身后。
大弟、二弟和三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呜咽着,已经懂事的他们明白自己终将永远地失去妈妈了。
刚出生几天的四弟没人管,一个人在家里睡觉。
林娜没哭。
六岁以前有妈妈在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她几乎已经全部忘记了。
有妈妈在的日子,总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妈妈走了之后,她头脑里记得的都是,春天来了,田地里的秧苗长长了,该拔起来插到田里了。
只是田里的泥土怎么那么硬,她和四岁半的大弟使劲地踩啊踏啊却怎么也踩不烂,泥土搅和不成浆怎么插秧苗?
爸爸老是借不到牛来使耙。
他们只好用锄头、用手和脚把田里的泥巴捣鼓成泥浆匀平。
装秧苗的簸箕怎么那么高?她根本挑不动,只能用手拖着走,还要防着秧苗别让它们掉到地上。
中午的太阳怎么那么毒?晒得她头好晕啊!
别人家插秧为什么能插得那么快?她和爸爸、大弟手脚不停地干了大半天,两分田还没插得一半。
爸爸说今天必须把这两分田插完了才能休息。
她的肚子怎么这么饿?
早上天还没亮就被爸爸喊起来熬粥。
家里没有菜,只能喝稀粥。
肯定容易饿了。
对了,临近中午,家里的那头猪还没有人喂呢!
它肯定也饿了吧?
她早上煮了一锅菜叶和米糠,她的力气不够,只拎得动小半桶的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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