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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豪侠,就算军中也不多见。
只可惜力竭身亡,未曾留下名姓。
“替他立个坟冢,免得暴尸……”
话没说完,侯溪的声音突然顿住。
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的女子,疾步向这边走来。
未穿鞋履,那双素白纤足上满是泥污,长袍拖曳在地,沾上了血迹。
然而这等惨烈景象,也未曾让她驻足,就像没看到身边人一般,那女子径直向树下的尸体走去。
这不是他们前几日捡到的女子吗?怎么突然下车了?没看到这边有死人吗?
不敢怠慢,侯溪连忙去拦:“女郎,此处污秽,还有人毙命,不如暂避……”
楚子苓耳中,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死死盯着那个躺在树下的男人。
那人满身是血,也看不出呼吸起伏,似乎是真死。
可是没有医生诊断,怎么能草率的判定死亡?而她,正是个医生,是楚氏针法第七代传人!
刚刚得回楚氏的传家之宝,就遇上了这情形,是不是老天给她的启示?
硬梆梆的乌木簪攥在手中,楚子苓只觉心脏猛然跳动了起来。
几日来被软禁的怒愤,远离熟悉世界的慌乱,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绷紧的冷静。
避开身边人的阻拦,她撩起裙摆,跪在了浸血的泥地里。
躺在地上的人,身躯微微蜷缩,面色苍白,四肢冰冷,呼吸几不可查,但是颈侧人迎脉仍能探得。
身上多是体表伤,没有动脉出血,肚腹完好,胸廓也未骨折,口、眼、耳均无渗血迹象……还能救!
只是一瞬,楚子苓就做出了预判,指尖在乌木簪的凤喙处轻轻一压,转动半圈,一根纤长毫针弹了出来。
金针入手,楚子苓两指持针,飞快按在了病人鼻间的人中穴上,斜刺三分,提针引气。
随后脱下那人鞋履,在脚心涌泉穴直直刺入。
两针落下,那男子身躯猛然一颤,吐出了口浊气。
成了!
果真是遇袭后失血脱力,又遭贼风侵体,闷乱暴厥。
幸亏时间不长,再拖个一时半刻,恐怕连神仙也救不回了。
“取些水,还有绷带……”
恢复神志只是急救的第一步,还要包扎用药,继续行针。
谁料一抬头,楚子苓突然发现,身边站着的男人们齐齐退开了好几步,有些人面上都显出了惊恐神色。
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救回病患的喜意登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楚子苓僵坐原地,盯着面前诸人,有谁能听懂她的话吗?
“活……活了!”
侯溪只觉额上渗出了密密冷汗,方才他可派人验过了,这人明明已经死了,被那古怪女子随手摸了两下,竟然又活过来了?她手中的长针又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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