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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佩,是舒柏川在陈浩宣十六岁生日那天送的,被陈浩宣一直戴在了脖子上。
舒柏川想,也许,他再也无法触碰这个人了,他生命中唯一的阳光……
回忆到这里愕然而止,而舒柏川的日记也在这里划上了休止符。
陈浩宣难以想象,舒柏川该有多重视他,他才会成为对方“生命中唯一的阳光”
,舒柏川又该有多看重视他,才会在日记本上用整整四分之三的文字去叙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他记得的,或是被他所忽视的,都被舒柏川一一捡起,研成了字,琢成了画。
是的,画。
舒柏川在日记本的最后几页,还画了几张陈浩宣的素描画,上面的日期,分别是陈浩宣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的生日。
陈浩宣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如此珍视他们友谊的舒柏川,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选择了背叛。
事实也的确如此,从日记最后的叙述中,陈浩宣也可对真相略窥一二——至少,舒柏川在一直躲避着徐媛媛的示爱,而那天也是徐媛媛主动约他出去,主动扑到他身上的……
然而,为什么舒柏川不辩解呢?陈浩宣没能从日记本中找寻到答案。
舒柏川的日记里只记录了事件,没有记录心情——于是,那一字一句,都仿佛缠绕在了一团迷雾里,平淡而简单的陈述,把日记主人的真实想法深深地埋藏在了字里行间,让人无法参透。
而能告诉陈浩宣答案的那个人,却已然不在了,唯剩一座冰冷的墓碑。
1月26日,是陈浩宣永远难以忘记的日子。
这一天,他接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的一个陌生电话,电话另一头的陌生男子,用着沧桑而哽咽的声音对他说道:
“你是陈浩宣吧?”
“我是,请问您是……?”
男子急促地打断了陈浩宣的问话:“柏川他快不行了,无论你们之前有着什么样的矛盾,都请过来见他最后一面吧,直到昏迷,他嘴里都是念着你的名字哪……”
陈浩宣的心被狠狠地锤了一记,尘封的记忆在闷痛中被生硬地牵扯了出来,一幕幕像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决裂……待陈浩宣理清思绪,耳边便独剩“他快不行了”
这五个字。
陈浩宣的沉默让男子误以为他拒绝了自己的请求,不由得气道:“陈浩宣,难不成你真的那么狠心?!
柏川他就要死了,死了!
你非要他带着遗憾离去才甘心么?!
算了,当我没打这个电话好了”
。
“等等,”
陈浩宣止住了男子挂机的冲动,“他……在哪里?”
。
从国内出发,途经马六甲、孟加拉、科伦坡、印度洋、莫桑比克、大西洋,时隔16小时,跨越13个时区,陈浩宣踏在了m国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目之所及,全是一片金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人。
陈浩宣打通了陌生男子的电话,然而,对方不接。
陈浩宣再次打通了陌生男子的电话,对方还是不接……
最后,陈浩宣在机场兜兜转转了几圈,也没找到类似来接机的人,只好在附近找了一间旅馆,就此住下。
傍晚,下起了蒙蒙细雨。
陈浩宣手心里握着一直打得通,却被提示“暂时无人接听”
的手机,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的压抑和不安在一寸寸放大。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不靠谱,这次,他希望依旧如此。
“嗡嗡嗡嗡……”
手心的震动让陈浩宣像惊弓之鸟般从床上蹦了起来,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立即接起了电话,“喂?是您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到:“柏川已经走了,他不希望让你看到他最后的样子。
过几天是他的葬礼,你想来的话,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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