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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可以凝固愉快的瞬间,但无法留住它们。
到现在,严曼死了,邢学义也死了,只剩他还活着。
宗庆霖抬起手,下意识地想要去碰一下那只相框,却被玻璃柜阻隔了。
宗瑛在他身后说:“那个柜子里都是妈妈的东西,外婆锁上了,我没有钥匙。”
宗庆霖收回手,转过身什么也没说。
宗瑛问:“宗瑜情况怎么样?”
宗庆霖面色愈沉重:“听说不是很好,我正要过去看看。”
宗瑛与这个弟弟感情并不深,可能年纪差了太多,也可能从一开始就预设了敌意,没法说清。
她能确定的只一点,母亲去世之后,自己飞快地长大,飞快地升学,只为远离家庭。
现在也如她所愿,她成了那个家里的“陌生人”
,关心和打探都能只能适可而止。
宗庆霖这时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宗瑜妈妈打来的,催他去医院。
宗庆霖简略答复一声“晓得了”
,随即同宗瑛讲:“你快三十了,做事有分寸一点。
失踪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
他不会给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也不乐意沟通,只爱讲“你可以,你不可以”
、“好、不好”
。
此等大家长做派,宗瑛早习以为常。
她送他出门时,薛选青才抽掉两支烟。
目送宗庆霖上车,宗瑛打算上楼,薛选青也紧跟上来,在后面皱眉问:“他是不是还惦记你妈留给你的股份,不然怎么会屈尊到这里来?”
宗瑛回头瞥她一眼,薛选青连忙讲:“我多嘴。”
宗瑛走出电梯头也不回地说:“你撬开的锁,你找人来解决,我不想敞着门睡。”
薛选青在撬锁这件事上是绝对理亏的,所以当真四处联系叫人来换锁,无奈太晚,很多人不乐意出工,薛选青就干脆出去找。
她都走到门口,突然退两步折返客厅,抢宝贝一样抱起物证箱,盯住宗瑛,一脸的谨慎与防备:“我必须先把这个带走,绝不给你机会动手脚。”
宗瑛太了解她了,这种时候拦她根本无用,于是大方地说:“拿走吧。”
薛选青走后,宗瑛收拾了屋子,打开窗,令南风涌入。
她想起昨晚,也是在这里,但完全是另一番光景,更有序清净,促使她睡了一个饱足的觉。
宗瑛站在风口看着满目的高楼灯火,告诫自己不该再想了,那个时代,还有即将到来的战争,都同她毫无关系。
薛选青大概是两点多钟回来的,拎着一把不知从哪里买到的新锁,又从宗瑛家里翻出工具箱,索性自己动手换起锁来。
这两个人都属于干起活来不爱闲聊的人,薛选青只顾闷头换锁,宗瑛就坐在沙发里看她换,两个人一句交流也没有。
等换好,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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