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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放下筷子,蹬蹬蹬的跑去开门了。
那是个衣着普通的妇人,身材颇有些圆润,一看就是刚刚生产完坐月子里狠狠补了一番的。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有些唯唯诺诺的男人,看两人的姿态应该是夫妻。
此刻她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情绪颇为激动,一进门就开始朝宋三才嚷嚷:“你这是怎么看的!
不是说我会生儿子吗?为什么生出来是个丫头片子!
我可是一早就在妯娌间夸下了口的,这会丢脸可丢大了!”
这妇人刚一进内堂就开始吊着嗓子抹眼泪,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浮夸样子。
宋三才皱皱眉:“这位夫人,你应该知道,我从未说过自己看相能百试百灵。
看相讲求一个缘,准与不准,都在一念之间。”
那妇人一听,颇有些恼怒,手上也带上了些许力气。
她怀中的女婴似乎也因为挤压而感觉到了疼痛,开始瘪着嘴哭起来。
“闭嘴,你这赔钱货!”
那妇人狠狠的咒骂了句,然后不耐烦的晃了晃手臂,冲宋三才嚷嚷:“那你给那些夫人怎么就一看一个准?你分明是嫌我钱给的不多根本不尽心!
我不管,今天你不但得把当初我给的那一吊钱给吐出来,还得把我生这赔钱货的损失给补上!”
宋三才皱皱眉,不过很快便无所谓了——作为一个老江湖的她,出错虽少,但也是有的,这种时候碰上讲道理的主顾也能明白,毕竟大多数人都明白看相这东西哪能百发百中,她要有这本事,早就给自己铸个金身去庙里躺着等供奉了。
除了相术,风水亦是如此。
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是机遇与风险并存,这些人选择了玄术这种有些虚无缥缈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标或是规避某样风险,自然也就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
但这世上喜欢斤斤计较的主顾也不是没有,因此有自己的一套脱身之计也显得尤为重要。
宋三才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掏出自己纪录的本本,说道:“是吗?那你便报上姓甚名谁吧,待我查验一下纪录,若真如你所说,那自然如你所愿。”
那妇人一听宋三才服软了大喜过望,连忙说道:“我和夫家都姓罗,家住安陆城西北的太平寨,我当时可是看见你往这上边写了的,现在可别不认账,说没给我看过相。”
现在娃已经生了,她当然不可能再塞回肚子里去,这若是能赚一笔,今年过个好年也是不错的。
宋三才哗哗的翻着自己的小本本,不一会儿便说道:“找到了,罗玉凤,今年三十有三,家住太平寨观音冲,今年的九月初九我给看的相,对是不对?”
罗玉凤连连点头:“没错。”
宋三才笑了笑:“罗夫人,你怕是记错了吧,我当日明明对你说的是,你此胎是个姑娘呢。”
“不可能!”
那罗玉凤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你分明对我说我将会诞下麟儿!”
宋三才摊了摊手:“时日久远,夫人怕是记错了呢。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记得何时给夫人看的相,但这纪录总不会出错,这上面分明写着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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