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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似乎一点也不置气,温柔笑着,甜甜说道:“正打算卯时三刻去唤你,再晚一点便要去敲你门,哪知你竟自己急忙忙从里行了出来。
可实在难得的紧呢。”
说完,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她知道梅远尘素来贪睡,若自己不去叫,便是睡到己时也寻常的紧,不想他今日却自个儿早起了。
梅远尘听得此时还不至卯时三刻,心下稍安,踱步到石桌旁,讪讪笑道:“好海棠,你不在我身边,我一向不能早起的。
今早要不是有几只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叫唤把我吵醒,我亦是起不来的。”
一边说,一边去伸手去拉海棠衣袖,温声道:“这时节寒气还重,石凳可冷着呢,起来罢!”
海棠听了甜甜一笑,借着梅远尘的手力站起身。
她一手挽起石桌上的袱包,谓梅远尘道:“我们还是快些向管事要驾马车吧,这时出发,应是能赶在巳时上香了。”
梅远尘哪能不允,二人一路说笑往马房行去。
梅远尘在王府地位非轻,马房管事听说二人要用马车,急唤小厮牵来一驾旃檀纹马轿。
梅远尘本想换一驾小一些、简一些的马轿,又不欲无谓耗时,便引海棠一起上了轿,径直往虢山北麓赶去。
旃檀纹马轿外形为方,外长宽各八尺,内长宽均约七尺。
二人对坐其间,眼脸相距不过四五尺,梅远尘毫不忌讳,一路直直盯着海棠,良久乃吃吃笑道:“海棠,你生的可真俊的很哩!”
先前,梅远尘对海棠一直亲大于情,敬她爱她如亲姐姐一般。
近些时日,爹娘不在身畔,他只觉对海棠依念日见日盛,每有闲暇,心里便止不住要去想她。
虽懵懵懂懂,也已知晓这多半便是男女情愫。
大华民律,女子十五可嫁,男子十六可娶,此时海棠已到了配婚的年纪,自己再过几月亦满十六岁。
父母虽未说过,他却大抵能猜到,海棠多半是要配婚给自己的。
此刻想及此,实在心间甜美万分,忍不住便张嘴赞了起来。
海棠从未听梅远尘这般赞过自己貌美,初次听来,实在又喜又羞。
本想去轻斥一句,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舍得开口,别过一张娇红的脸蛋,不去看他。
梅远尘见海棠竟不来骂自己,一张俏脸含嗔带笑,实在美极,看得竟不由呆了,心下又如何不明?
此时,梅远尘只觉心间“噗通!
噗通!”
极速跳着,眼神已无法从海棠脸上移开,轻轻唤了句:“好海棠!”
就要伸手去抚摸她粉脸。
海棠见他这时竟这般痴迷自己,又如何不觉开心喜乐?只是脸上却是一副佯怒表情,轻轻挡开他伸来的右手,娇嗔道:“你便要来欺负我么!”
梅远尘见她表情丝毫不似发怒,格开自己的手也并未用力,哪里肯错过良机?趁机伸手去握住她一双柔荑,轻轻说着:“好海棠,我爱你疼你敬你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欺负你?”
海棠被他握住双手,竟似被拿住命门,全身没了气力。
再听他温声诉来,只觉心中软绵绵,如坠入梦里一般。
又见他眼神投来炽热如火,哪里敢与其对视,慌忙低下头避开他眼睛,看着脚尖。
梅远尘见她半晌也不答话,正欲去问,恰听她柔柔地回了一句:“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欺负我,你是男儿家,可要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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