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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父亲旁座坐下,再重重唤了声:“爹!”
。
梅思源伸出手掌,摸了摸他的头脑,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慈爱,笑着温声轻斥道:“叫得这般甜腻做甚么?你娘亲早与我说了,在家可又不爱习武,一会儿考校,看你待要怎样?”
梅远尘听父亲这般说道,心下一喜,脸上却是一苦,忙做委屈状道:“孩儿亦不是不喜练武,每日可是依了爹爹交待,练足一个半时辰。
只是孩儿这武资实在是差到了极处,怎学也学不好。
前一日学的,次日便忘了七成八成。
如此,哪里还能有甚么进益?”
说完忍不住自忖道:“果如娘亲所言,知我武校不过,爹爹也并不十分生气,定是疼我爱我已极。
我日后需当再尽些心思才好,把那拳脚功夫练得长进些,莫要爹娘伤心失望。”
梅思源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傻孩儿,习武可不能是要迫着去学的。
倘使你心思不在武事上,便是每日迫你练足六个时辰,又能顶甚么用?你现时的年纪,有些事须当让你知晓。
时下这世道已颇不太平,你若跟着爹娘倒还不甚打紧。
若哪日,爹娘、你云爷爷、傅叔叔他们皆不在你身畔,遇着了歹人,以你这手无缚鸡之身,半点拳脚功底也不会,该当如何自保?别人来打你,你躲得开么?别人追你,你逃得掉么?那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你当如何!
我也实在不知你是怎的,做其他甚么事情,学的都是极快,偏偏这拳脚功夫,却练了这几年也没见着半点长进。
实在是怪异的很!”
梅远尘想着父亲说的有人打自己、骂自己,偏偏又无人来护,一时心中不由突突地收着,脸上露出惧色,应答着道:“是了,孩儿记住了。
日后与鸢爷爷习武,每日自当多练一个时辰,绝不会偷懒。”
梅思源见孩儿这般表态,舒容乃现,显是颇为欣慰。
只听他又说道:“你鸢爷爷,一身轻功世所罕见,你要学了去,大华又有几人能伤了你?我儿天资聪颖,若是当真尽了心力,哪里还能学不会?先前你练武这四五年,却并无进益,想来是你心中生出了抵触。
你往后用心跟着你鸢爷爷练,待你略有所成,便能体味到练武的妙处了。
有一身武艺傍身,实是受用终生啊!”
梅远尘垂首听着,自是满口应承答应。
虽是客居于此,然王府为梅家三人备的早膳却也颇为丰盛,比之在清溪自己府中那是半点不差。
一家三口用完了膳点,便整理一番仪容,往颌王寝居的内院请早去了。
这十年来,梅思源一直在夏牧朝辖治的清溪郡履职。
十年间,他从一个八品县察司,被拔擢至正三品的郡察司。
不久前,颌王甚至又举荐了他去任从二品的安咸盐运政司。
梅思源想,在仕途之上,若不是颌王一路提携,纵使自己有些才学,也绝不可能升迁如此之快。
百里思自然也知道颌王乃自己夫君的仕途靠山,于公于私,今日自去给颌王请早的。
梅思源在颌王府已住了十几日,于府内通交已然甚是稔熟,自带着妻儿贯行其中,一路也未有侍卫来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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