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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天气太冷血脉刚通,或许是鞭子仍被郭判和祁万贯没收着,又或者,眼睛和嘴巴重新闭上的安静春谨然,没刚才那么讨厌了。
柴火燃尽,炉中只剩下点点微光。
裴宵衣却不知是不是松了绑的缘故,总觉得屋子里比刚刚还要暖上几分。
……
“有没有人啊——”
“这个村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祁万贯祁万贯祁万贯——”
“嗷呜不要这样好可怕啊——”
“再不出来我要让我爹扣你银子啊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的几嗓子划破了王家村的清晨。
其实来人吼第一声的时候,屋子里的四个人就已经惊醒,然而并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最后一嗓子出来,祁万贯一个鲤鱼打挺地窜了出去,动作之快让以轻功为傲的春谨然都大开眼界。
而且人家一边跑还能一边应答呢——
“来了来了祁万贯来了!”
春谨然问郭判:“昨晚的我是太监,那现在的他是什么?”
郭判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谄媚,呸!”
经过一夜大雪,此刻的王家村再不复昨夜的模样,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什么诡异萧索统统不见。
虽已预见雪势不小,但等真踩到雪地里,那几乎没过小腿的厚雪还是让三个人吃了一惊。
为什么只有三个人?
因为祁楼主已经开始与他的“钱袋之子”
热络攀谈,别说蹚雪,就是脚底下踩着刀山,他都不会有知觉。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富家少爷。
如果没有记错,祁万贯说与他会合的是杭家大少爷,可眼前这人别的不说,光是年纪也对不上啊。
春谨然正疑惑着,就听见祁万贯道:“怎么是三少爷您来了,大少爷呢?”
原来是杭家五兄妹中的老三,杭明哲。
“大哥要先送妹妹……回家。”
杭明哲垂下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打了个喷嚏,再抬起头时,又是那副扶不上墙的软蛋样,“能不能先进屋啊!”
主顾发话了,祁万贯哪有忤逆的道理,立刻请君入房。
哪知道屋里屋外差不多同样冷,杭明哲抱着几乎已彻底凉下来的炉子,一脸悲伤:“不等大哥赶来,我就要先被冻死啦!
这个村子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也是昨夜刚到,也纳闷儿呢。”
祁万贯凑过去,蹲下来,努力与雇主平等相望。
杭明哲也不废话,直截了当:“人呢,你不是说抓到人了?”
祁万贯抬手一指春谨然和裴宵衣:“这不,两个都在这里儿呢。”
语气虽自然,心底却泪流成河——不能指郭判啊!
银子哗啦啦地溜走啊!
杭明哲听不见祁万贯内心深处的哀号,但却看得清春谨然和裴宵衣的“自由”
,当下大骇:“你怎么不绑住他俩?!”
表情之惊恐仿佛下一秒春谨然和裴宵衣就会吃人肉喝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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