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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夏侯正南,老头儿神色中的凝重已然消散,虽好像对于靳梨云的“故事”
仍有微词,但相比“儿子是凶手”
,这个不那么让人愉快的私情貌似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前后态度的明显变化说明,他也不知情。
接着是苦一师太,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以防万一,春谨然还是将她列入了怀疑对象。
然而她却是所有人里最不掩饰心情的,从最初听见夏侯赋是凶手时的震惊,到听自己推理杀人过程时的气愤,再到靳梨云出来后的迷茫,以及现在“凶手又没了”
的悲痛和失望,每一种情绪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论是脸上,还是眼底。
最后是夏侯赋。
春谨然以为就算上面的人都不是共犯,夏侯赋也肯定跑不了。
可男人脸上的不可置信并不比围观的众江湖客少,而后随着靳梨云的讲述,这反常的神情渐渐消散,最终成了如释重负。
是啊,有了时间证人,谁都会如释重负的,哪怕这证人出现得莫名其妙。
伪证。
这几乎是不用想的。
但春谨然不明白的是,若靳梨云一早就打定主意帮夏侯赋作证,为何还要向自己透露小院内情?如果没有她绘声绘色的那番描述,自己根本不可能用“重现对话”
这招逼夏侯赋承认见过聂双,更不会在小院寻到玉佩。
倘若没有这些,他可能压根儿就吓不到夏侯赋,更别说赌赢!
所以,动机是什么?靳梨云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厢春谨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厢靳梨云的故事已经讲完。
全场江湖客们都听明白了,甭管真假,反正这姑娘铁了心是要救心上人的,而这一举动,自然深得被不肖子搞得焦头烂额的夏侯庄主的欢心,这不,老人家连语调都重新轻快起来了——
“苦一师太,老夫不是徇私之人,赋儿辜负了另徒,这是事实。
养不教,父之过,老夫深感愧疚。
您若是想责罚这个不肖子,老夫绝不拦着,若是还有其他要求,也尽可提,夏侯山庄定当全力补偿。”
苦一师太扯扯嘴角,冷冷的笑容里是掩不住的苦涩:“夏侯庄主言重了,若说管教无方,贫尼又何尝不是。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情也好,怨也罢,都随它去吧。”
夏侯正南连忙点头,乐得借坡下驴:“师太所言极是。”
“但是杀人偿命,”
苦一师太忽然话锋一转,目露凶光,“凶手,不能活。”
夏侯正南感兴趣地挑眉:“凶手在哪里?”
苦一师太定定看着他:“庄主怎么问贫尼呢,这不应该是夏侯山庄给玄妙派的交代么。”
夏侯正南被噎了一下,随即大笑:“对对,瞧我这记性。”
笑够了,他才转向春谨然,好整以暇道,“春少侠,师太问我要交代,我可就要问你要了。”
春谨然面上不动,一派自然:“在下不是给庄主了吗?”
全场众侠客倒抽一口冷气,靠,这是作大死啊!
夏侯正南脸色沉了下来:“你冤枉赋儿,老夫念在你查案心切,不予计较,怎么,还准备咬住不放了?”
春谨然用同样的语气反唇相讥:“夏侯公子与聂双有私情,证据确凿,在聂双被害当夜曾与之会面并发生争吵,也证据确凿,怎么,单凭靳姑娘的一面之词就想将这些都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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