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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村子,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
每年爸爸忌辰,她悄悄往,又悄悄回,恨不得钻地缝来去,要是让人看见了,免不了戳脊梁骨,不分青红皂白一顿骂。
闭塞的村子就是这样,长舌妇们喜欢叨念,谁家鸡毛满天飞,飞了几根,根根能掰着指头数清楚。
都是闲的。
黄东楠的妈妈就是这些长舌妇组团讨论会的资深会员,并且很有发展成会长的潜质。
“小孟女伢子,不是我说话难听,就你这样心里连亲爹都没有的姑娘,谁家敢要?谁家讲了你做媳妇,这不是倒了八辈子霉吗?公婆病恹恹躺床上那天来了,你跟待你亲爸似的待俩公婆,那哪儿成吶?讨媳妇讨媳妇,不就讨个抱孙的喜庆和床前伺候的福分么?你做不来!
心不实!”
黄东楠妈大手一摆,给人判了“死刑”
:“我们老黄家不要你这样的媳妇!
再说了,你也没个稳定工作呀!
你知道我们湘湘是干什么的吗?哟,说出来眼红死你!”
桑以宁竖着耳朵,真等着听听王亦湘到底是做什么的,这老太太口气,听着像是她桑以宁眼拙,把一位女总统给瞧走眼了呢!
“湘湘刚考上镇上的学校,她以后可是有编制的老师!
吃国家皇粮的!
每个月工资三千呢!”
这老太太……也挺搞笑。
桑以宁差点笑出了声。
老太太扬声把“工资三千”
音量拔得高高的,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她很关心孟夷君的状态,担心她捱不过这一坎。
孟夷君脸上平波无澜,表情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刚才黄东楠他妈讲的,全给刮了耳旁风,什么也没听到。
这挺好,桑以宁暗想,夷君性子冷一点,以不变应万变,总比被人伤着强。
孟夷君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黄东楠面前。
“她……是真的?”
“她”
指的是病房里的王亦湘。
事出突然,孟夷君脑子都不够使,被人摆的混混蒙蒙。
这算怎么个事儿呢?
但幸好,现下已醒的差不多了,一绺一绺儿的,她总要理顺溜了,该呼巴掌的呼巴掌,她绝不手软……
黄东楠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夷君,我……”
孟夷君没有再等眼前这个男人把辩解的话说完,她微一滞,接着,扬手往他脸上一巴掌!
这一巴掌劲头使的挺大,黄东楠脸上赫然五个红指印。
全场的空气都凝滞。
黄东楠那个妈反应过来之后,咋咋呼呼吵嚷开:“你这黑心眼的女伢子,干嘛打我们家东楠啊!”
黄妈虽然有了些年纪,但做惯农活的,力气半丝不褪,稳的很,打起人来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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