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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开国已近百年,姜家发迹于成祖追击北元那段岁月,成祖晚年封了一批将领,姜家的爵位就是自那时起。
成祖后的几十年中边境战事不断,姜家手中的军权辗转着虽然有削弱却一直没有被收回,繁盛了几代,姜家在山东的族地便也越扩越大,演变至现在的整个村落。
“大哥,那人许是同族中有些往来吧。”
姜晋昌格外了解这位大哥,知他疑心病重就随意解释了一句,只姜晋锋眯眼不语,余光扫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可是还有人知道你我二人回了山东?”
姜晋锋这话问完就微微皱眉,他们兄弟二人与曲清言一道来山东,路上并未作出任何遮掩,若是有人有心自是能探得他们二人的行踪。
他的问话让姜晋昌面上的笑淡了两分,目光落回车内颇有些自弃:“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连累大哥了,要是不用照顾我,你这会都可以返程回京了。”
姜晋锋眉头皱的更深,他最是看不上姜晋昌这般自厌自弃。
“三弟,你又何出此言,你当知道侯府总要有个人继承才是。”
“大哥才是世子!”
姜晋昌的情绪似是突然间就有些失控,他双眼微微泛红死死的盯着车窗的一点:“大哥应该知道我其实更想去上战场。”
这般孱弱的身子完全无法练武,每日只能如同儿戏一般打打五禽戏,而出身公侯之家读书也不能下场,不能文不能武,前路渺渺他心中的茫然又有谁知道!
他最最厌恶的就是京中那些夫人小姐看他就如同看到一块可口的糕点一般,恨不能一口吞咽。
“三弟,你失态了。”
姜晋锋冷冷的丢下这一句就打马走到了前方,不再给姜晋昌胡言乱语的机会。
车帘落了下来,姜晋昌垂头看着身下的车板,他身为侯府的次子,居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马车依旧用着他极度厌烦的速度慢腾腾的向前走着,待他们到了族中已是日暮时分。
赁来的小院有宗子荣的小厮守在院外,千山每每进出都觉格外不便,几次都想雇几个人手过来敲闷棍。
“不用理会,再有一两日就要放榜,你去街上买些瓜果糕点,我晚一点要去余府道谢。”
进了余府总有法子厚着脸皮再住上几日,宗子荣再如何猖狂也不敢赶在要放榜之际胡闹。
曲清言一番计较后心越发的安定,虽然不知曲文海是如何托付的姜家兄弟,但不说姜晋昌,只那姜晋锋就又有身份又能打,太适合她继续狐假虎威。
千山买回礼盒,两人连马车都不用,任由那小厮跟在身后溜溜达达的进了余府。
“曲公子,您来等放榜了?”
余管家让旁人将礼盒接过了过去,笑的有些迷糊。
曲清言在厅堂内慢悠悠的摩挲着圈椅的扶手,面上是几分浅笑:“是,再有一两日怕是也该放榜了,我对这一科有信心,所以来参加鹿鸣宴。”
秋闱放榜后的鹿鸣宴是由各省布政司衙门举行的新科举人庆祝宴会,这一日里不止是新进举人,主考官、副考官、监临以及内外帘官都要出席。
这于新进举人而言可是登榜大喜后的又一喜。
余管家跟在余有台身边多年,对鹿鸣宴自是有所了解,他忙拱了拱手做恭喜状说着:“大人一直对曲公子赞誉有加,小的在此就先恭喜曲公子了。”
曲清言忙摆摆手,只笑着摇了摇头,余管家不再言语她也不觉尴尬,只赖在厅堂中不肯离去。
天色渐晚,金色的日光斜斜的铺满厅堂已是到了晚膳时分,曲清言就微眯着眼假意睡着,千山立在她身后一声都不肯言语。
到了这般时候余管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笑着张罗着晚膳,又让人将曲清言之前所住的院子又收整出来。
“曲公子,天色已晚不若您今日就歇在府中?”
余管家照旧是笑呵呵的提议,只这一句场面话却也说的曲清言微微有些发窘,可不自在又如何能同安危相比?
她僵着背脊站起身,红着耳垂跟在与管家的身后向着之前住过的院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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