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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无声飘落,天地阴晦沉郁,远山朦胧在雾气中。
他们相互搀扶着,蹒跚向着不远处的村落前行——那村落外遍植果树,这时节大都枝条疏落,只寥寥数枝早梅花打□□点花苞。
村中灰暗的瓦墙与破败的酒旗就掩映在那片果林之后。
这村落显而易见也经历过劫掠——或者至少是被强行征收过钱粮,家家闭门锁户,外头几乎无人行走。
二郎便先将如意搀扶到路旁林木之中,靠着一块青石坐下来。
那青石挡住了风,聊胜于无的遮蔽一些寒意。
他道,“你忍一忍,我要把箭□□。”
如意已几近昏迷,闻声只点了点头。
二郎试图帮她撕开背上衣衫,然而那布料沾了水和血,越发的柔韧,他只撕不破。
如意便指了指腰上短刀。
二郎用短刀将她肩头衣服割开,只见一片血肉模糊,那箭头似已没入肉中。
他不由就紧绷起来,顿了一顿,才握住箭杆。
道,“阿姐,我有话很说——”
如意不由凝神去听,二郎便在此刻猛的用力,将那箭一举拔出。
如意不由闷哼了一声,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片刻后才能凝聚起力气,问,“……□□了吗?”
二郎声音哑了哑,才道,“……箭头留在里头了。”
如意想安慰他——中箭后肌肉咬得紧,原本就不容易□□,这须怪不得二郎。
只要找到大夫割开伤口,把箭头剜出来就好。
然而她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言简意赅,“先找翟姑姑。”
他们进了村子,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有年老的妇人戒备的给他们敞开一条缝隙,见是一双白净美貌得近乎耀眼的年轻男女,脸上戒备才略松懈了些。
又见他们满身泥泞血污,不由有些迟疑。
二郎忙叫“婶婶”
,那妇人手上便顿了一顿,有些不忍心将他拒之门外了。
二郎这才道,“我们是来寻亲戚的。
家婆姓翟,早年在富贵人家当奶娘,后来那家的姑娘入宫成了皇妃。
家婆有个侄儿住在横陂,婶婶是否知道这家人住哪里?”
他见那妇人审视着如意,便放柔了声音哀求,“我们路上遇了盗贼,我阿姐受了伤。
婶婶帮帮我们吧……”
他生来便高高在上,不曾用这么示弱的声音和人说过话,甚或该说他从小到大就没哀求过什么人——但眼下的处境却令他很快便无师自通。
那妇人这迟疑才道,“向里走七八户有扇朱漆门,那家女人姓钱,似乎在宫里边儿有亲戚。
你去问问是不是……”
二郎还待再请求,那妇人已不由分说的锁上了门。
如意已经越来越难保持清醒。
待找到那妇人所说的朱漆门时,她终于抓不住二郎的衣襟,身体向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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