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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涉水渡河,河水阴冷如冰,寒气自皮肤沁入骨髓。
她冻得浑身都在疼,然而她不知该如何脱离这种困境。
河岸遥远得仿佛就在天边,而追兵胯|下的战马嘶鸣声已响在耳边。
她焦急的用力推着二郎前行,她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落入敌手。
二郎终于拽住了河边的垂柳。
可河水也已上涨到她的脖颈,她耳边全是冰水的翻涌的声音。
追兵已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要死了,她想。
二郎伸手回来拉她时,她不顾一切的将手递过去。
然而她的身体仿佛被冰冻住般沉重的不停的下坠,她低头,果然见河流冰封,那冰面迅速的蔓延过来,攀上了她的身体。
那坚冰自皮肤蔓延至血肉,她全身骨头仿佛要被压断一般疼。
肩膀也几乎要被拉断了。
她想哀求二郎放开她,太痛苦了,她撑不下去了……
可黑暗沉积下来时,她却猛的对上了二郎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凶狠的对她说,“不行,不行!
你要活着,你必须得活着!”
……
如意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遍身都汗涔涔的,面色苍白如玉石,只眉眼清黑如水墨勾描。
散开的头发铺了满枕。
很长时间里她只是望着床顶帷帐,那轻纱暗纹的帐子描金绣银,精细雅致。
从床楣外可见屋上精细的绮井,阳光暖暖的透过窗子洒落进来。
她在哪里?如意迷蒙的想着。
她想坐起身来,然而身上全无力气。
且稍一用力便扯动肩上伤口。
她不由呻|吟了一声。
随即便有人匆匆进屋来。
是个陌生的面孔,看衣着当是官宦人家的年轻少妇。
那少妇见她望过来,忙差遣丫鬟去请主母来。
又上前温和的同她打招呼,“您醒了?可有哪里觉着不适的吗?”
如意费了些力气才发出声音来,那声音哑哑的。
她在疼和饿之间徘徊了片刻,终还是道,“我想如厕……”
大夫来替她诊治过,只说她从鬼门关挣回了性命。
之后需要的只是安心静养,又匆匆去开方子,命人熬药。
如意浑身没什么力气,兼又昏昏沉沉的,只安静的任人摆布着吃药,喝粥。
这府邸的主母也总算是到了,拉着她的手些安慰话,便命先前那少妇好好的照料她。
自己则先有事离开。
进屋服侍她的人很多,大都是年轻的女眷和丫鬟,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如意困倦疲惫的听了许久,也没能理清楚自己的处境,反而再度头痛昏沉起来。
她终于还是直问道,“这是哪里?”
“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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