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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照那个样子站了很久,因为我看见有一对鸫离他还不到三尺,跳过来跳过去,忙着筑它们的巢,把就在附近的他当作不过是块木头而已。
我一走过去,它们飞开了,他抬起眼睛,说话了:
“她死了!”
他说,“我没等你告诉就知道了。
把手绢收起来——别在我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们都该死!
她才不要你们的眼泪哩!”
我哭,是为她,也为他;我们有时候会怜悯那些对自己或对别人都没有一点怜悯感觉的人。
我乍一看到他的脸,就看出来他已经知道这场灾祸了;我忽然愚蠢地想到他的心是镇定下来了,而且他还在祈祷,因为他的嘴唇在颤动,他的目光凝视着地上。
“是的,她死了!”
我回答,压抑住我的抽泣,擦干我的脸。
“我希望,是上天堂了;如果我们接受应得的警告,改邪归正,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去那里和她相遇。”
“那么她也接受了应得的警告吗?”
希刺克厉夫问,试图讥笑一下。”
她是像个圣徒似的死去吗?来,告诉我这事的真实情况。
到底——?”
他努力想说出那个名字,可是说不出;他闭紧嘴,跟他内心的苦痛进行沉默的斗争,同时又以毫不畏缩的凶狠的目光蔑视我的同情。
“她是怎么死的?”
终于,他又开口了——虽然他很坚强,却也想在他背后找个靠一靠的地方;因为,在这场斗争之后,他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着,连他的手指尖也在抖。
“可怜的人!”
我想,“你也有跟别人一样的心和神经呀!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些隐藏起来呢?你的骄傲蒙蔽不了上帝!
你使得上帝来绞扭你的心和神经,一直到他迫使你发出屈服的呼喊为止。”
“像羔羊一样地安静!”
我高声回答。
“她叹口气,欠伸一下,像一个孩子醒过来,随后又沉入睡眠;五分钟后我觉得她心里微微跳动一下,就再也不跳了!”
“还有——她就没有提过我吗?”
他犹豫不决地问着,好像是唯恐对他这问题的答复将会引出一些他不忍听的细节。
“她的知觉根本没有恢复过;从你离开她那时起,她就谁也不认得了!”
我说。
“她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躺着;她最后的思念回到愉快的儿时去了。
她的生命是在一个温柔的梦里终止的——愿她在另一个世界里也平和地醒来!”
“愿她在苦痛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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