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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二年,四月。
初夏的京郊,草薰风暖,花影妖娆。
从玄女观出来,枝头径畔,一路杏花相随,煞是美丽。
这里到山下,只有一条山路,不长,也不高,但是很幽静,她每次来玄女观,都会把侍女白蘋留在山下,一个人静静地走上来,走进玄女观,和生母淡淡地说上几句,然后离开。
在父母缘上,她比不得贵为秦国公主的四妹妹,也比不得父兄俊彦的大姐姐,甚至连三妹妹也比不得,至少林嘉荃的母亲知道如何去疼女儿。
但是她和她的生母,大概就是缺了点缘分,大多数时候只是相顾无言,对坐无语,每每绞尽脑汁,也说不了几句,久而久之,她们也都习惯了。
她每旬来探望她一回,待上半个时辰,然后独自慢慢地走下山。
黄昏的时候,这条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她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
突然,路边树丛里细细簌簌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小动物碰巧路过。
她顿了顿脚步,不甚在意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刹那间,眼角黑影一闪,滚烫的掌心覆住口鼻,紧接着一股大力拉扯——
天旋地转,而后背上重重一撞。
痛!
掌下封住一声痛呼,她蹙眉闭眼的一瞬,那人松开了手掌,不等她睁眼,灼热气息逼近,强硬地封住了她的双唇。
采花贼!
林嘉芷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用力地推拒着,可眼前这人紧绷的身躯仿佛金铁铸成,比背上抵着的树干还要坚硬,任她用尽浑身力气都纹丝不动。
因为她的挣扎,他猛地收紧了双臂,然而唇上的攻势却顿了一顿。
“我会负责的!”
他低声道,随即更加凶猛地吻上她的唇,将她抗拒的双手用一只手锁在身后,另一只手从她衣衫下摆探入,动作冷硬,掌心烫人。
他掌心诡异的热度烫得她一个激灵,反射性地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那人一声闷哼,动作猛然顿住。
双手仍被他禁锢在身后,但背上那只手掌正缓缓退出她的衣衫,与此同时,近到看不清的那张脸也在缓缓抬起,一双清冷得毫无情绪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
被那双眼睛盯上的瞬间,林嘉芷顿觉心口一窒,直想尖叫出声。
挺直的鼻梁,淡淡的薄唇,俊美眉目间森冷逼人。
“裴纪!”
她失声喊道。
他目光一寒,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认得我?”
他站在她面前,离她这样近,她顿觉心口发胀,又酸又疼,看着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纪冰冷的目光渐渐带上了疑惑,被她咬出了血痕的薄唇微微一动,正要开口,突然眼神一利,往某个方向一瞥,随后在她腰上一揽,倏地离开了原地。
他抱着她,穿梭于妖娆杏影之中,带起清风阵阵,撩起的发丝拂在他冷峻的侧脸上,缠绵得像一场梦。
林嘉芷痴痴地望着他的侧脸,也不知过了多久,去势猛然停住,背上又是一痛,再次狠狠地撞上了树干。
霎时间,一树落花如雪,拂乱眉间鬓角却不觉。
他一手扶在她脑后,目光已经没了刚才的清冷自持,狂乱得令她心头剧烈跳动。
他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暗哑:“你是谁?”
她张了张嘴,从干涩的喉咙深处,颤抖着喊出一个名字:“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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