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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
凌赋春忙不迭小跑到了她面前。
“你是长兴侯凌家的子弟?”
她问道。
凌赋春点头,心里有点忧伤,他一直是长辈们眼里的好孩子,今天居然惹了这样的事,她要是找上门去——
凌赋春咬了咬牙,家法责罚什么的也是他该得的!
“谁教你来摸姑娘的头发的?”
她又问道,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好似不太高兴。
凌赋春一下子愧疚得不行,几乎把脑袋埋进了胸口:“是、是我、是我自己……喝多了……是我对不起姑娘,姑娘要罚要骂,凌赋春不敢有半点不从!”
她“噗嗤”
一笑,道:“也没那么严重——”
打量了他两眼,又问,“你平常不喝酒吧?”
凌赋春羞愧地说:“我、我酒量不好,平常很少喝的,实在是、实在是今日轻狂了……”
她笑着说:“你看起来可不像轻狂的人啊?”
这句话仿佛是夸奖,凌赋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我今日得了升迁令……”
她意外地“咦”
了一声,笑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你升了什么官呢?”
凌赋春偷看了她一眼,努力压下唇角,谦逊地说:“是……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负责御前拟诏,是个极为机要的职位,正五品对他这样年纪的年轻人来说也是非常难得了。
可她听了,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哦”
了一声,凌赋春不禁有些失落。
大概这姑娘对朝廷的官职并不了解吧?他心里想。
“你也是科举入仕的吗?建隆二年还是建隆元年?看你年纪不大啊?”
她问道,眼中满是欣赏。
凌赋春却沮丧地低下了头,道:“不是……我是、我是……”
说了半天,说不出口。
“哦!”
她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凌赋春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激得他瞬间抬起了头,脱口而出道:“我不是考不上,是、是……”
她一双美丽的眸子好奇地看着他,追问道:“是什么?”
凌赋春顿时泄了气,低声道:“长辈们觉得我资质不好,考科举要花费太多时间,不划算……”
她愣了愣,叹了一口气,道:“长辈们总是有道理的……”
凌赋春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忧愁,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拍了拍右侧的座位,示意他坐下,问道:“可你年纪轻轻已经是中书舍人了,可见资质不差啊?你家长辈怎么会认定你资质差呢?”
这一问,简直问进了凌赋春的心坎里,把他多年的委屈都勾了出来,只一瞬间,望着她的双眼就泪汪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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