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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人肯定也吓一跳,没待定宜看清,慌忙堵住了墙上的探口。
她吓得直喘,抚胸缓了半天,脑子里转得风车似的,担心是不是行踪叫人发现了。
她爹的案子原本就牵扯了朝中其他官员,莫非是小庄亲王的人追来了?那天的红带子会不会是他们的爪牙?
不成,得通知汝俭,大同呆不下去了,要赶紧走。
她提裙跑回屋收拾东西,收拾了一半又觉得不对,真要是庄亲王的人,早就闯进门要他们的命了,还有这兴致拐弯抹角玩儿花样?
她定下神来,越想脑子越乱,可惜刚才没看清那人的脸,如今怎么办?不能报官自投罗网,汝俭又不在,凡事只能靠她自己。
她上厨里找了把菜刀拎着,寻上门不敢,扛了把梯子架在墙上,登梯上高,打算在墙头和人理论一番。
墙脚早没人了,想必心虚躲开了。
她怒气冲冲扒着瓦片冲两个站班长随喊:“叫你们主子出来说话,黑灯瞎火的,你们院儿里有人凿壁偷看,这事儿有人管没人管?没人管我可报官啦,叫你们主子出来,随我一道去见大同府。”
这么说也就是狐假虎威罢了,真要上衙门她也怵。
横竖气势汹汹震唬人吧,就这么敲墙骂街。
那两个长随不敢声张,一脸无辜地摇头,“没有的事儿,谁偷看了?我们主子不在家,上外头和朋友吃席去了。”
还敢抵赖?她气得往人家院子里砸了两片瓦,对方不肯出面,就像一拳打在棉花包上,人家不接你的招儿,你能怎么样?她咬牙下梯,拿锹挖了两铲泥用水和上,找小砖块堵住眼儿,重新把洞砌满了。
都忙完了,刚坐下,听见有人敲门,八成是汝俭回来了。
她起身去拔门闩,着急要把刚才的事告诉他,谁知道一开门,外面站着的人简直叫她目瞪口呆,那挺拔的身姿,那平和的眉眼,分明是她念了许久的人!
这下子蒙了,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不止一次憧憬过重逢的场景,就是这么一开门儿,他站在槛外,含笑看着她。
风吹起她的头发,纷纷扬扬遮挡住视线,她努力眯起眼,跟诗里说的那样,犹恐相逢是梦中,甚至不敢上前,只喃喃祷告:“佛主保佑我别醒,好歹让我说两句话……”
她傻傻的,他笑着,唇角抿不住苦涩,“我思来想去,怕你告诉汝俭,还是赶在他回来之前见你一面。”
他迈进来,略顿了下,到底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每一根发丝每一寸皮肤抚摩过去,像沙漠里行走的人突然看见了绿洲,一直以来的渴望瞬间把他淹没。
他发狠抱紧她,恨不能把她嵌进身体里,“猜猜这九个月我是怎么过的,死过一轮似的……你到底有没有心?怎么能这么绝情?”
她依然感觉难以置信,直到切切实实触摸到他,她才知道这真不是梦,是十二爷找来了。
她浑身打摆子,止都止不住。
要放声儿,勉强隐忍,把脸埋在他肩头呜咽起来。
头顶一弯月,照得人影婆娑。
这里没有灯,只有上房窗口透出的隐约烛火。
两个人紧紧拥抱,实在太过眷恋,一时一刻也不想分开。
可是这样不成,怕汝俭回来撞上,到时候起了冲突倒不好了。
她松开他,回身把门插上,携他的手进她屋里,到这时才想起尴尬来。
先前不告而别太不仗义了,劳他千山万水的寻找,找到了,自己却没脸面对他。
她拿脚尖挫着地,怯怯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灯下打量她,轮廓娇脆,让人心怜。
她在哥哥身边应当过得很好,平时生活也从容,他暗里观察好几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这样很好,却也不太好。
是他小心眼儿了,觉得她有了依傍想不起他来,自己操碎了心,她有没有半点惦念他?
“我找逃妻,虽然她不在乎我,可我找见她,还是想带她回去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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