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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车方停稳,秦衷上前掀起帘子,郑纯便在一旁垂臂等待。
秦邦业踏着红漆小凳下车,见他二人问过好后方和颜悦色道:“郑纯也来了,且随我来书房。”
郑纯忙答应了,看了秦衷一眼,便随他们一齐去了秦邦业的书房,因天气炎热,秦邦业也不进屋,只在树下石凳上坐定,慢慢说道:“往日葛先生为尔等学业殚精竭虑,尔等尚算认真,奈何尔等资质有限,他也老了,往后……”
秦邦业说着,却顿了下,秦衷却忙问:“往后如何?”
秦邦业瞪了他一眼,道:“没规矩的东西,今儿便罢,明儿再敢,罚你抄那孝经千遍!”
秦衷自知失态,偷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插话。
秦邦业倒捋清了言语,便接着说道:“老夫听闻城里有个新鲜所在,近两年方才兴出。
那叫什么儒兴街的,总有学子聚集,一处论学,正是好个所在。
因人多了,甚至更有隐士大儒前去授论。
你二人虽然毫无知识,在其中只怕受人嘲笑,纯为过去涨些见识或可为之,只是,多听多看便罢,切不许卖弄一些徒笑之言!”
二人听了,自然明白,郑纯垂头称是了,秦衷却笑道:“老爹,你莫担心我们,反正我们只记得过去把眼睛耳朵带着,嘴巴落家里罢了。”
秦邦业又要笑,又懒见他轻浮之态,“哼”
了一声便不理他。
只问了郑纯几句闲话,几句功课,指点一番,便罢了。
秦衷送别郑纯,命人去叫水墨,自己也不回房,就站在过堂厅里等他。
呆坐着等了一时,便见水墨满面红光的走进来,道:“大爷可有什么吩咐?”
秦衷道:“没有什么,就是问问你家里可来客人了。”
水墨笑道:“没有来什么客,不过是族里几家亲戚谴了小辈来送寿面,大爷也都知道的。”
秦衷皱眉道:“外面的人真没有?”
水墨道:“果真没有。”
秦衷便默声不语,闷闷不乐了一瞬,抬头却见水墨正低着头忍笑,登时明白过来,往他头上抽了一袖子,怒道:“好你个水墨,三天不打皮痒了可是?”
水墨便忙告饶,从怀里拿了一物事出来,奉予他道:“大爷所问,当是这个了。”
秦衷一把接过,转身道:“你知道我等的就是此信,还敢胆大包天的戏弄我,等明儿信不信我……”
他本欲顺嘴说不将明珠许他了,却又想起不该如此轻薄她们女孩子,便改口道:“赏你吃五十碗寿面,撑死你!”
说着,便忍不住带着笑回房了。
见了明珠便叫她不许打扰,自己捏信端详一回,只见上书几字:“吾弟秦钟亲启。
兄恒检。”
秦衷不觉面露十分笑意,拆了信笺,只见纸上写道:
“钟弟如晤:
昔蒙弟怜,得以深交,竟已存深情厚意,不足话矣。
今逢弟生辰小乐,虽神思飘浮已至弟侧,怎奈不得面晤,惟托清风,了偿吾心。
字字珍意,望弟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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