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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上回秦可卿如何与薛姨妈周旋,只说秦衷这里出了何事。
秦邦业虽因生怒而犯了旧疾,调养几日却算是将养好了,这日便又起身去往衙门里处理公务。
临去时,叫了明珠丫头过来,问孽子养伤如何,因答曰无事,便安心自去。
明珠回房,先悄悄掀了帘子看了秦衷两眼,见他睡的沉,只帮他掖了下被角,拿出针钱坐在一旁,扎起花来。
方做了几针,却听见一阵响动,抬头便见莲花儿掀着帘子冲她使眼色。
明珠悄悄退出去,因问道:“你又找我做什么?大爷的药谁看着在?”
莲花儿道:“我才要说呢,炉子那儿是俞二婶子在看着。
孙奶奶告诉我们,姑奶奶许是这两日要回,她的屋子也要收拾,人手不大够,便叫我们过去。
姐姐和姑奶奶有旧情,可去不去?”
明珠想了一回,叹道:“大爷这里这个样子,我过去为姑奶奶做这等殷勤,她更不喜欢。
你叫雁飞过来看着大爷,我去看药,你就过去给孙奶奶使唤罢。”
莲花儿听着,心里不乐,便道:“有俞二婶子便罢了,哪里需得姐姐劳动。”
明珠看了她一眼,攥着帕子戳了她一下子,道:“小蹄子,让你看药你嫌闷得慌,成日疯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个时候!”
莲花儿疼的躲了一下,跺着脚说道:“姐姐总说我躲懒做什么?快去看着大爷罢!”
说着,跑了出去。
明珠无奈,只得自己叫了雁飞在屋里听使唤,便去看耳房里的汤药炉子。
不一时天色朦胧着亮起来,秦衷抬了抬眼皮,倾耳仿佛听见回廊上挂着的金丝笼里传出了一阵婉转脆鸣,便哑着嗓子叫人。
雁飞忙答应了。
秦衷便问:“雀儿可喂了?”
雁飞回道:“方才小莲姐姐喂过了。
大爷可要梳洗?”
秦衷头正昏着,浑身无力的趴着,想说话,却没理会她。
他这样不理人,雁飞便有些慌张。
正要去找明珠,却见她一手端着个漆盘,一手掀着帘子走了进来。
明珠凑近了前,正要叫秦衷吃粥,便听雁飞说道:“姐姐看看大爷,似乎又昏了似的。”
说完,焦焦急急的接过餐盘,丢到一边,推着明珠去看。
明珠果然见人通红着脸,冒着虚汗,心里顿时一跳,大着胆子伸手一摸额头,滚烫的不行,禁不住“唉呀”
一声,慌了一慌,当机立断的跑出去叫人请医。
秦衷却烧的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的由着人折腾着换衣把脉,灌汤药。
半梦半醒的只觉得记起许多往事,四五岁时搬家,第一次坐了滑滑梯,却仿佛尿了爸爸一身。
可是爸爸却粗枝大叶的毫不在意,稀里糊涂的仍然带他去要泡泡小汽车。
这些往事他也记不清真假了,也许是真的,也许却是他当年求而不得的臆想。
只是,每每有些喜悦往事过来,隐隐的便更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情逼他想起……
他分明,是已死的人了。
如今,叫他往哪里去寻亲人?
待他含泪醒来时,一睁眼便见到他床边坐了一个古装美人。
秦衷愣了一愣,半晌无言。
那美人见他醒来,却喜极而泣,推了他两下,见他全无反应,这才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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