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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睡在床榻上,姐儿昨儿睡的早,申时就睡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动静,刚刚奴婢想着姐儿这个点该起厕了,悄悄掀了床帐看了,看到姐儿蒙着被子,身子还打着颤,就大着胆拉开了被子,才知道姐儿蒙着被子在里头哭,像是吓着了。”
赵氏听着丫头的回话,一双凤眼就眯了下来,手不由自主就停了对伽姐儿的哄拍。
丰儿最懂赵氏的心思,当下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厉声道:“中间好几个时辰,你是睡死了不成,就是姐儿没有动静,你也该时时警醒着,过个两三刻钟往床帐里看看姐儿是不是登了被子,睡的舒不舒坦。
罚你两个月月例,若以后再当不好差事,就撵了出去。”
丰儿平时就协理赵氏管家,是有处置各院丫鬟的权利。
转头又对赵氏道:“大奶奶,原来一直是采荷和采苹轮流值夜的,前几日采荷来我屋里看我的时候说采苹有些咳嗽,奴婢怕过了病气给姐儿,就做主让她回家休息几天,病好了再回来。
这个丫鬟就暂时领着采苹的差。
您这几天一直在太夫人屋里伺疾,奴婢就没有把这事回您,是奴婢疏忽了。”
说着便蹲了个歉礼。
“起来吧,你也是个劳心的,躺在床上也记挂着伽姐儿屋里的事,我没有错待你。
底下人当差,哪里能时时看到,一个错眼疏忽了也是有的。”
这事也就揭过了。
赵氏细细地问着莫嬷嬷伽姐儿昨天的饮食,活动,也问不出个所以来,只抱着姐儿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等着大夫过来瞧病。
过了三刻钟,小丫鬟掀开帘子来报“大夫到了!”
来着不是太医,而是东行街瑞仁堂坐馆的徐大夫。
伽姐儿一出生就带了弱症,总是时时请脉,太医虽好但要在宫中当值多有不便,侯府也不能隔三差五的延请,随传随到;其二,当今天子子嗣单薄,只有一子二女,太医院的儿科大夫并不多;其三,徐大夫年近七旬,在儿科一道上钻研近六十年,医术精湛,见多识广。
自沐讲大师圆寂后,每回伽姐儿有佯,都是徐大夫来看的。
赵氏看伽姐儿哭着哭着已经睡着了,就把她放回床上,自己避到了屏风后面。
徐大夫自己拿着药箱,对着屏风行了礼,就坐到床边的墩子上,细细地诊脉来。
整整一刻钟,把左右手都把了,又问了这几天的饮食,行动。
莫嬷嬷一一回了。
徐大夫站起身来,又给屏风后的赵氏作了揖,捋着花白的胡子道:“摸着脉息,脏腑热盛,邪热鼓动,血行加,这是受了惊吓。
奇怪的是,在这脉中又气血充盈脉道,搏动有力,这是血气比以前来看旺了些许……”
赵氏听着前半段也是惊讶,家风严谨,伽姐儿这几天也没有出她的院子,哪来的惊吓,后半段又听到血气比以前旺了,不由一喜,忍不住打断道:“徐大夫以前说姐儿三灾八难的,根都在血气虚浮上,又年幼,好些滋补之物都不敢服用,现在血气旺了,是不是身体比以往强健了?”
“这还断言的太早了,还要日后观察。”
徐大夫与赵氏接触多年,知道赵氏是个受的住话的,也没有多虑,直言以告,接着上话说道:“小姐的热症也不严重,目前看着有褪去之势,老夫权且留下一副退热的方子,也不要急着给小姐服用,若是日中后高烧不退或是加重再服用。
小姐年幼,能不用药还是不用药的好。
府上备着的珍珠粉,倒是可以吃一吃。
白天早午饭后吃上半药勺,晚饭吃一勺。
这几日饮食少油腻,多喝汤,老夫这去写方子,若有不妥,再来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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