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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简走的时候王建川亲自开车送他的。
已经进入七月了,这是梅澜江最热的季节。
一到夏天,路上的树木全部拨丝吐绿一般,争相表达对春和夏的敬意,而那些路边开放的野花也变得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这天正好是周一,郑小简他们上了路还不到十分钟,天空就飘起小雨,王建川打开雨刷,郑小简看眼前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就像她现在的处境。
路上到处可以看见撑着一柄柄花伞的年轻女孩儿,她们好像走在风景画中一般风情万种。
相比之下,车里的郑小简好像待价而沽的商品,到现在都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一路之上,他总是欲言又止,郑小简说有什么话你就明说,是不是想让我去你弟弟那里?
郑小简解释说:“我不是不去水泥厂,只是那里太远了,上下班太不方便,还有就是那里还有一个郝爱佳,我真的是怕了,我听说罗双喜的公司里女士很少,我现在真怕与女人打交道了。”
王建川笑呵呵地说:“我当然理解了,只是想告诉你,基层有基层的苦,你要有思想准备,别再……别再太任性了,脾气要收一收,罗双喜这人……这人不太好相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会与罗总打交道吧?”
“那可说不准。”
郑小简不喜欢罗双喜,但觉得他也挺仗义的,有时为了自己公司的利益,他敢与袁总争得面红而赤,这样的人在公司里是少之又少,很多人见了袁总都跟郑小简差不多,怕得要死。
郑小简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但现在,她要离开材料科了,再见到王建川,他们也不可能有长时间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了。
于是,郑小简特别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怕郝爱佳?她只是个副科长,你为什么对她毕恭毕敬呢?你就不怕外面的人说闲话吗?”
王建川降了一下速度,扭头还看了她一眼说:“有人说闲话,这个人一定是你,我这个人身上毛病真不少,但好色这个毛病我身上可没有。”
郑小简立刻纠正说:“我说的闲话,不是单指男女关系,是你想多了,我是指,你明明可以很正常地对待她,为什么在这么忌惮于她呢?”
王建川想了想,说:“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郑小简想笑,看他严肃的样子,就把笑容憋了回去。
“她其实是我的表弟媳妇。”
王建川开口了。
郑小简果然惊着了,原来他们竟有亲戚关系,这在材料科可是无人知晓的秘密。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生病去世了,我和弟弟是由姑姑带大的,父亲在母亲去世不久,就又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容不下我们,我们就跟姑姑生活在一起。
姑姑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郝爱佳的男友。
…
他们在一起三年,其实他们是登了记的,当时姑姑家条件特别差,又养了我们两个,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彩礼。
我表弟就出门打工,这时候郝爱佳就怀孕了,就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我表弟在往家赶的路上出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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