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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回停止了挣扎,看见他手臂上被她划伤的划痕,泪落得更凶。
感觉到她安静下来,章凌硕便急切地想拿起她的手,看有没有伤到。
莫回不动,微微反抗着。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有没有事。”
章凌硕轻声解释,细细查看莫回的掌心,“莫回,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好不好?你的身体是我弄垮的,让我赎罪好吗?”
莫回低下头,露出细细的颈项,依然是沉默。
良久,她喉间发出了一声轻浅的叹息。
一大早,章凌硕起身,小心地把床上的棉被捂好,不让清晨的冷空气侵袭仍在沉睡的莫回。
从医院回来后,她晚上不是做恶梦就是失眠,但她还是让他抱在怀里,并不挣扎,全然成了一个只有气息,没有活力的布娃娃。
只要不是完全拒绝他就好,就表明他们之间还没有走到绝境。
章凌硕穿过屏风,走到房间里的小卫生间里。
这个卫生间是莫回出院后,他请人扩建的,方便照顾她。
更何况这天气越来越冷,他舍不得让她因上洗手间或洗澡而去小花园里的浴室,那样容易受凉。
但房间里的空间毕竟太小,只能开辟了一个小小的隔间,简单的冲澡、洗脸、刷牙可以满足,要泡澡还是得到原来的浴室中去。
在请人扩建的时候,他把莫回的表情细细地看在眼里,毕竟她一直都保护着这房子原来的框架,连最细微的地方都保持原样,怎么可能允许他如此大动作的修改。
可是,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安静地在小院子里晒太阳,腿上是他为她盖上的轻软毛毯子,连眼皮也没动过。
那瞬间,他的心突然冷到谷底,觉得他们的未来没有任何希望了。
这两年间她能这么淡然、平静的生活,除了他的原因之外,也有这所房子的支撑。
这房子就是她最后的保护壳,她被他伤透了,不在意他,他可以理解。
现在连房子她也不在意了。
她的心已经死了吧。
章凌硕痛苦地闭了闭眼,让自己恢复正常的状态,挤牙膏、刷牙,看着墙上的镜子映照出的模样稍显颓废的男人,被水气模糊的镜面中的人头发微乱,双眼通红,嘴里叼着一只可笑的牙刷,一向光洁干净的下巴也冒出青黑色的胡茬子。
这样的状态若出现在普通的男人身上,并不觉得惊讶。
但章凌硕,他有洁癖,而近段时间他常常是这样的姿态,颓废。
内心涌起一阵恼怒的情绪,把嘴里的泡沫喷到原本光滑的镜面上,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手指用力地抓住洗漱台的边沿,想掰碎手边的所有东西,任嘴里的牙刷和泡沫掉落,光结的洗漱台里白色的泡沫斑斑点点,形成一幅没有意识的图画,但很快便被水流冲过了,不流半点痕迹。
章凌硕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不是他解决问题的方法。
拧开水龙头,让水流声充斥小小的卫生间!
他的格言,从来没有一条是用可怜、颓废来改变事情的现状。
现在的他,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在莫回的眼里就是扮可怜,取同情。
他不需要。
一个男人,他最不耻的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柔弱,即使是这个女人早早看清他的恶劣,他的冷血,他还是要用一种他认为体面的方式去挽救。
突然,他抬起头,抓起旁边毛巾架上的毛巾,使劲擦镜面上的水气和泡沫,直到镜面干净半点水渍不留,他才颓然停止动作。
掬了一把冷水拍打在脸上,顿时冷却了徒然升起的烦躁。
章凌硕整理完毕后,走出卫生间自衣柜里挑了几件适合外出的衣服,在屏风之后换衣。
床上的莫回听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时,在棉被里动了一下,眼睛盯在某处,眨也不眨的。
直到又听见沉稳的脚步往床边走近,她才重新地闭了眼。
“莫回,起床了。
今天是跟黄老医生约定回医院检查的日子,早去人会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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