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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和言希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生活习性实在相差太大,除了吃饭,两人几乎碰不到一起。
言希本来就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猫字辈生物,再加上放了假,更是无法无天。
心情好了,放个摇滚,震得邻居们纷纷来敲门;心情不好,关了门拉上窗帘,沉默地坐在房间一整天,完全是正弦曲线的代言人。
而阿衡,则是晚上九点上床,早上六点起床,生物钟精确的乖宝宝。
买菜、做饭、洗衣服、清理房间、看动画片,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如果睡觉前听听收音机里知心姐姐、哥哥的殷殷教诲,生活基本完美得毫无缺憾。
他爱吃排骨,爱吃各种稀奇古怪的酱汁勾芡出来的口感浓郁的食物;她习惯吃青菜,习惯于用清淡的盐味诠释最平凡精致的味道。
他喝可乐,喝芬达,喝巧克力牛奶香槟伏特加,一切加工过的翻转过会呈现出美丽气泡的色泽温暖颓废的饮料;她只啜清水、清茶、清酒,不加雕琢清澈得能望到底的温和清润的流质。
他喜爱不专心地做着一切事,听着摇滚画夕阳,边吃垃圾食品边研究电视中各种美丽的女人不同的哭法,判断到底哪一种不会让他心生厌恶;而她心思一向不够玲珑七窍,只知道如何坐得端正写出的毛笔字才更漂亮,只知道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看着动画片呵呵傻笑,轻易地忽视了周遭一切的变化。
……
总是在同一屋檐下交集,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大集合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于是,无论多么容易生起新奇,但这新奇却尚未足够打破彼此完美的个人空间。
于是,继续温和地容忍着谁的存在,轻轻把谁融入自己的惯性。
“阿衡……”
言希睡眼惺忪,穿着猫和老鼠的长T睡衣晃到厨房。
“醒了?”
阿衡拿勺子撇了一点鸡汤试盐味,忙忙碌碌,并不回头。
她知道他在,就成了。
“牛奶在微波炉里,自己去拿,少喝一点,一会儿要吃饭了。”
味道刚刚好。
阿衡微笑着放下汤勺。
“噢。”
少年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我刚把衣服放进洗衣机绞了,就是不知道洗衣粉的量够不够。”
阿衡有种不好的预感,关了火,冲到洗衣间,掀开洗衣机盖,脸色青紫不定。
“你放的洗衣粉……”
言希随手指了指洗衣机旁的一桶粉状东西。
“那是,漂白粉。”
阿衡说话说得艰难。
言希惊悚,望向洗衣机,一桶衣服已经面目全非。
“阿衡,你为毛把漂白粉放在洗衣机旁?”
言希拔了插销,捞起卷成一坨的颜色怪异的衣服,欲哭无泪。
“嗷嗷嗷,我的这一季刚上市意大利名模穿过的Armani粉格格衬衣,我的CalvinKlein白裤子,我的Givenchy黑T,我的……”
“你英语这么好,那么大的‘Bleach’在桶上,没有看到?”
阿衡打断少年,语气温柔,带着缓慢细致的揶揄。
“Bleach,毛?”
言希眼睛水汪汪,可怜巴巴的。
“漂白剂。”
阿衡无语望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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