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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声轻响,门被退出去的龟奴关上,此时恰逢楼下一曲终了,雅间内沉寂下来。
“两位爷,你们点的这两个人。
已经不在春深馆了。”
片刻后,引路姑娘带着僵硬的笑容开口。
曲泊舟眼底的惊讶一闪而逝,他端起茶杯饮了口,道:“被人赎走了?”
引路姑娘摇头:“不,他们死了。”
“怎么死的?”
牧轻言下意识问道。
她有些迟疑地开口,“珠玑她不适应我们馆的生活,带着灼素一起上吊自尽了。”
楼下的乐声又响起,这次演奏的是二胡,丝丝凄凉穿墙而来,道尽幽怨的故事。
那名先帝曾应下过诺言的女子,带着年幼的儿子守在朱红的大门口痴痴地望着,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她丢失了所有。
孤苦的女子无依无靠,守着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宁死也不肯辱身,带着幼子奔赴西方的极乐。
这样的结果让牧轻言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对于生死无奈的感慨,他看向曲泊舟,曲泊舟也正好看向他。
“两位爷,我叫别的人来可好?春花和秋月这对姐妹唱曲儿跳舞都无可挑剔,男倌的话初安擅琴,泷辰擅棋,季琶能言诗词,两位”
引路姑娘笑道。
“我们是冲着那两位来的,既然他们不在了,那我们也不再多留。”
牧轻言拒绝道。
“珠玑姿色好,但我们这儿姿色在她之上的姑娘也不少,像灼素那样清秀年幼的小倌更是多了”
她说着走到墙边,在墙上一推,竟有一扇窗户由下而上打开,透过窗正好能瞧见楼下大厅的景象,那高台之旁,或坐或立着各色莺莺燕燕。
而高台之上,一位男子正坐在中央演奏二胡。
在牧轻言的印象里,拉二胡的人一般都很激动,或者说深情,悲伤时抖手、狂喜时抖腿,情绪较平的时候摇头晃脑。
可这位却不是,他一直闭着眼睛,面上也无甚表情,完全游离于他所带给人的情绪之外。
“他是谁?”
牧轻言刚问出口,那拉二胡之人竟睁开了眼,目光和牧轻言对上。
他倏尔一笑,刹那间仿若高山之巅冰雪消融,冰洁的水珠自叶尖滴落,红泥小炉烧沸开来,便是一壶温润清怡的茶。
这个笑容似是故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牧轻言心间蔓延开来,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声音却在张口的瞬间消弭。
“走了。”
坐在一旁的曲泊舟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拉出声响。
引路姑娘尚未判断出哪个问题更该优先解决,曲泊舟已跨出门去。
牧轻言猛一下被抽离出方才的情绪,对她歉然一笑,起身去追那已走出老远的人。
牧轻言一路小跑到春深馆门外,才得以和曲泊舟并肩。
方才的馆内烧着地龙,此时风一吹来真可谓是透心凉,牧轻言顿时嗓子一痒,咳嗽出声。
曲泊舟默不作声地绕到牧轻言另一侧。
牧轻言吸着鼻子,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明天就起程回京城,剩下的事顺其自然。”
曲泊舟说得不以为然。
“要是一不小心太顺活到了老,那你岂不是又需要重新加载再来一次。”
牧轻言嗤笑一声。
“你难道没发现一旦有机会出现,心跳会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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