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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扶雪珞几人抓紧时间筹备,第二日晚便收到消息,楼心月率领众人已到华山脚下,他们已然没有更多的时间。
*
萧冷儿不得已瞒着众人偷偷跑出来。
她明知扶雪珞几人在此时是绝不能再让她单独去见楼心月,但她心中有几个疑惑,却又非要找他问清楚不可。
一路跌跌撞撞循着下山的路去,萧冷儿比上次去见圣沨更心急数倍,走出头却发现这两人果真有些父子的天性,连站的位置和动作也无甚差别。
但这背影衬着银月,纵然萧条,依旧叫人第一眼就觉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压力来。
萧冷儿明明知道只是错觉,那扑鼻的血腥味萦绕在半空中,挥之不去。
“你……”
萧冷儿迟疑叫道。
“你有甚问题,一次都问完,我今晚不会对你动手。”
楼心月淡淡道,仍是负手背对她而立。
萧冷儿只觉气往上涌,恨道:“我今晚既然前来找你,难道没有做好一半被你杀掉的决心?你要小瞧我,也只由得你。”
“你若当真与楚儿一般聪慧,便绝不会认为我今晚会杀你。”
楼心月终于转过身来,萧冷儿惊觉三个月不见,他眸中昔日平和安然,早已化为利刃烈焰,“但能让你在此刻来找我,勇气可嘉之余,此事对你想来很是重要,你只管说来我听。”
平息心气,萧冷儿缓声道:“多谢你,我有几个问题一直缠绕在心中,得不到解答,这才来打扰你,希望你能回答我。”
吸一口气,她问道,“我娘……她、萧夫人……冷、她现在何处?可平安无事?”
抬眸奇异瞧她半晌,楼心月失笑:“这竟是你当前最关切的问题?”
萧冷儿扭过头去,她育她十年,情植半生,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要让她从此不再关切她,又怎会有这可能?
“你忘了她曾说过的话,”
楼心月淡淡笑道,“我没有死,她又怎舍得死。”
“但是……”
萧冷儿还想说甚,看他目中烈焰陡盛一抹痛苦之色,心中恍然大悟,他若知道她行踪,又怎会在此时把杀人当作砍瓜切菜来玩?
心中却不由疑虑再起,冷剑心明知楼心月得知种种真相过后,心智必定与从前大大不同,又怎会在此刻绝然离开?她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第二件事……”
萧冷儿道,“当初你方见到我的那一次,究竟想到什么,对我那般怜惜态度?”
这却不止她一人觉察,庚桑楚亦是一直看在眼中。
沉默半晌,楼心月终究还是答她:“我以为……你是我的女儿?”
“你第一次见我,就一直把我当作楼心镜明的女儿?”
“是。”
“为什么会把楼心镜明的女儿误当作是你亲生的?”
“……”
深吸一口气,萧冷儿平静指出这问题的最关键处:“因为在你心里,二十年前与你一夜春宵之人,一直以为是楼心镜明。”
她直直望他,“这便是我今晚最后一个问题。”
一直不愿再回想那一晚,但眼前这人,不但是妹妹的骨肉,也是那个人挚爱的女儿。
若是那一晚之后种种的变故,也许她这十多年的生活,便会是另外一种。
追根究底,终究是他们这几个人欠了这孩子。
“我这一生,最熟悉的女人只有三个,你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楼心月低迷叹道,“她们都是我最爱和最亏欠的人。
那一次……那一次是在镜明的院子之中,而事后我明知有人陷害,那一夜院子里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我与思璇那时早已是夫妻,不管我再怎么糊涂都好,总也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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