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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全恒检笑言不过只有冷水硬窝窝,然他明知秦衷最重口腹,又怎舍委屈起人?
秦衷进亭,果见石桌上已备了十来样吃食,样样精致,他便“哼哼”
笑了两声,斜了眼全恒检道:“好多的硬窝窝!”
一旁的从不离全恒检身边的魏合便陪笑上来见礼,秦衷回礼,将全恒检丢在一边,笑问:“您老近来可好?怎么不见阿武呢?”
魏合拱手笑道:“多谢记挂,托了主人的洪福,老奴万事都好。
却是武三郎身上另有差使,如今是蔡玺跟着主人。”
秦衷喷笑出声,连忙拿袖子捂住嘴。
好在他回回听见魏合叫起“武三郎”
他都得这样,众人见怪不怪的,唯有郑纯不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全恒检带笑戳了他一下子,秦衷便将手举得高高的,搭在他肩上,道:“六郎啊,吃饭罢。”
说着,拉着郑纯入席。
郑纯人小心大,不肯失礼让人笑话,往下手座了后便只看着全相公与他师兄的动作,却见他师兄竟是十分随意的模样,比在老师家里还轻松,不时与全相公还笑谈几句。
秦衷无意瞥见郑纯抿着嘴看他,笑夹了一块牡丹花样的面果子给他,抚了他一下,道:“你别觉得拘束,又没外人。”
郑纯便低头不语,默默吃着饭。
一时吃毕,自有游戏,踏春之时,诸人都要簪花佩柳的,唯秦衷绝不肯戴花,反倒嘻笑着摘了两只大红的往全恒检与郑纯的髻上插了。
全恒检自然一向由他,却是郑纯抿唇带笑,似是有些欢喜。
秦衷一笑,执了柳枝往他襟上佩了,抚着他的小脑袋揉个没完。
全恒检见状,虽觉得碍眼,却仍不动声色,含笑道:“时已近午,找个地方歇歇罢。”
秦衷便问郑纯可累,郑纯瞧了全恒检一眼,道:“玩了半天,倒有些疲乏,师兄也该歇晌觉了。”
秦衷笑道:“别来,略歇歇便罢了,睡个午觉能把一个下午睡过去!”
听他们这样说着,魏合便往下头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人便悄悄走了。
几人理了衣裳,也由人领着往一处宅子而来。
这宅子并不很大,不过一厅一堂,几间房屋,外头是青石垒的高院墙,里头也没见雕梁画栋,只余天然清雅。
秦衷一行看,一行赞,进了堂屋坐下,想道此处与他这个人一样,说是普普通通,毫无过分装饰,却处处不俗,显然亦是精雕细琢过的,便问:“你如何又在这里弄了个宅子?”
全恒检笑道:“这是幼时弄着玩的,偶然来看看,只是近来渐大了,才不肯常来。
却是今儿只收拾了两间屋子,一会子你和我说话,叫纯儿自去歇着可好?”
郑纯看了他一眼,却是秦衷也在看他,他便笑问:“依你如何?”
郑纯点点头,不再说话。
自有人来领他过去。
全恒检见他走远,才拉起秦衷,笑道:“咱们走罢,我正得了幅好画儿,你也辨辨。”
二人进屋赏画,这才说起话来。
全恒检不觉满面春风,浑身也松快了,连天生的修眉冷目也显得随着真性情温和起来。
帘外魏合颠着老骨头偷往里头看了一眼,捂着嘴偷笑,因悄声道:“不自在了这半日,可算是打发了别人,急慌慌的就说上体己话来着了。”
又叹,“也不知秦哥儿怎么得了那位的眼缘,哪怕是七爷……也没这样的。”
一旁有个叫隆盛的侍卫的听见他在嘀咕,抬眼瞧了他一瞧,说道:“大公子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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