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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衷“扑哧”
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这自然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是我另有些感悟,——我不怕你笑话,你却只当我说着玩罢了。
唐可富?宋可富?明可富?如何他们却为异族所欺?难道是平头百姓钱帛不足,自愿为异族剐杀?”
话至此处,眼神儿一瞟,见郑纯往草上擦了擦泥手,早已端正跽坐了,便是一顿,忽向他道,“纸奴儿,我们来时路上有块巴掌大的奇石,你去采了来,我们回家里刻个印章顽。”
郑纯抬头,目光炯然地看他,半晌见他不为所动,才问道:“师兄说的可是林子外的石头?”
秦衷虚握着口干咳一声,摆手道:“是了,快去快去!”
魏合便呵呵笑着弯下腰,扶起郑纯道:“郑公子也带我和水墨小哥去玩罢。”
他三人便就此走了,只余几个侍卫半远不近的站哨。
郑纯和魏合、水墨出了林子,便真都低头寻找起来。
水墨见郑纯脚步不停,忙问:“郑哥儿,你怎么不找石头?”
郑纯忍了忍,还是说道:“水墨哥哥,师兄叫我找什么石头是假,打发了我跟那个全相公说体己话才是真!”
水墨张口无言以对,才欲安慰他,却听一旁的魏合大笑道:“郑公子,瞧你这话,酸的我都闻着味了,我家主人能和秦公子说什么体己话?”
水墨听得真切,便也笑道:“我们大爷就爱看杂书,说洋番子故事,是怕叫哥儿移了性情罢了,哪有为这避着你的。”
郑纯脸上一红,不再说话,竟也认真找起石头来,也不多找,只寻得了四五块,便蹲在地上拿手帕慢慢的细细擦净,将汗巾子兜了,才回潭边。
及至潭边,却见这厢秦衷正与那全相公依在一处,黏黏糊糊的也不知在和他说什么,手里搓着泥球,一颗一颗的往潭中扔着玩。
才近前,只听秦衷大笑道:“我已有了!”
果然道,“纸奴捧纸为画来。”
全恒检听言,笑道:“倒还工整,只是寓意上有些勉强。”
郑纯便道:“师兄拿我对了什么诗?”
秦衷回首笑道:“你来了,快来坐。”
因道,“他有‘春雨戏春惊帘开’,我拿‘纸奴捧纸为画来’对他,可算精彩?”
郑纯原想问他们说了什么,怎么又联起诗来,却又掩住了,只道:“师兄高才,老师的功课我却还未做。”
想了一想,也请水墨拿出笔墨,提笔挥就一诗,让秦衷指点。
秦衷看了,推与全恒检,笑问:“你瞧,我师弟才八岁,作的这诗可比你八岁时作的差?”
全恒检摇头笑道:“不及你的《咏柳》。”
秦衷也想起二人初识之事,顿觉光阴难握,不由垂眸笑了一笑。
郑纯抿唇,上前一步说道:“师兄,时辰不早了,仔细天黑了不好下山。”
一面说着,转身便叫水墨收拾笔墨。
秦衷听了,抬头看了眼日头,嘴里只嘟囔着:“还早呢!”
全恒检瞧他极不乐意的模样,眉头一皱一松,笑道:“你去罢,仔细误了事。
多早晚都有这样的日子,你才说想泡温泉,等天热了往西边汤泉去可好?”
魏合忙笑道:“可不是,如今天也暖了,雪也化了,随着去哪也好出行。”
秦衷瞪了全恒检一眼,道:“去甚么去!
仔细误了你的正事!”
说着,竟甩手跑了,只这一二息的功夫,便离了潭边,拐个弯就没影了。
郑纯、水墨见状,连忙匆匆告别,追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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