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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翻开泛黄医书,指着其中一页叹道:“只是这天珠果生于昆仑绝壁,十年方结三颗,十分罕见。”
话音未落,司徒长恭霍然起身,玄色衣袍卷起凛冽寒风。
晏茉朦胧间只见他腰间蟠龙玉佩撞在门框上,碎玉声里混着掷地有声的誓言:“便是掀了整座皇城,本世子也要在天黑前取来!”
……
惊鸿苑。
烛芯爆了个灯花,卫云姝左手执笔修书。
楠木门轰然洞开,寒风卷着雪粒子扑灭三盏羊角灯。
司徒长恭蟒纹氅衣上凝着冰碴,目光掠过她裹着纱布的右手:“天珠果呢?”
“世子何意?”
卫云姝起身挡住案上笔墨,袖口金线牡丹擦过砚台染了墨。
“我亲眼见你推她!”
司徒长恭掐住她左腕,白玉扳指硌得人生疼,“现在要天珠果救命,你若还有半分人性......”
卫云姝忽然低笑出声,腕间翡翠镯撞在镇纸上叮当响:“世子可知这天珠果如何得来?”
她仰头逼视眼前人,眼底映着残烛如血,“那年你坠入冰窟,我用这双手破开七寸寒冰。”
记忆裹着寒气扑面而来。
那年上元灯节,司徒长恭为追刺客跌进冰湖。
她甩开侍女跳下去时,三位神医的叮嘱犹在耳畔——寒毒初愈,最忌阴寒。
后来她在病榻咳了月余血,太后砸了半座私库才从吐蕃换来三枚天珠果。
“少扯陈年旧事!”
司徒长恭甩开她,多宝阁上青瓷瓶应声而碎,“今日你给也得给,不给......”
“不给便如何?”
卫云姝扶着案角站稳,指尖深深掐进紫檀木纹,“剖了本宫的心肝入药?”
她忽然扯开衣襟,锁骨下蜿蜒的疤痕在烛火下狰狞可怖,“世子要不要看看,当年冰棱留下的这道口子,够不够取药的分量?”
司徒长恭瞳孔骤缩。
那日他在刺骨寒流中下沉,恍惚看见冰层上绽开红梅似的血。
“世子!”
管事嬷嬷突然扑跪在门外,“晏姑娘又见红了!”
司徒长恭如梦初醒,转身时氅衣带翻烛台。
滚烫蜡油溅在卫云姝手背,她却像感觉不到疼,只盯着他腰间新换的蟠龙玉佩——与晏茉裙裾上那枚一模一样。
“卫云姝!”
司徒长恭在廊下回头,眉眼比檐下冰棱还冷,“若今夜子时前见不到天珠果......”
“便怎样?”
卫云姝抓起案上药匣,鎏金锁扣砸在门框迸出火星,“让本宫给外室抵命?”
司徒长恭的剑眉凝着冰霜,指节重重扣在沉香木案几上:“若非你作祟,害她险些流产,何须动用这天珠果来救命?”
案头烛火随着他掌风剧烈摇晃,在卫云姝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卫云姝扶着酸枝木椅背缓缓起身,银丝暗纹的广袖拂过案上青瓷茶盏:“世子这话倒有趣,莫不是我将人捆来这里的?”
她尾音带着细碎的颤,脖颈间缠枝牡丹纹的银璎珞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是晏姑娘自己摔的!”
夏欢扑通跪在织金地毯上,珊瑚珠耳坠随着动作急颤,“公主每逢冬至便犯寒症,若没了天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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