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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看着一脸无辜的李谱,也是淡笑一声,说道:“它毕竟是将阶神魂,纵使在这幻古象今镜中被镇压数十年之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你化灵白境可以比拟的。”
“师父,可以给徒儿留点面子吗?”
李谱闻言,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他很快就明白自己连将阶魔蛛的本能反应都抵挡不了,还真是灵路漫漫啊。
“呵呵。”
吕老见到李谱这个状态,也是明白李谱心中所想,对于他这个初入灵路的人来说,碰上一个强大到令他窒息的存在,心志动摇也在所难免。
就在吕老准备再度开口时,却见李谱又重新抬起头,振奋起精神,双目看向魔蛛时,不再是最初的惊惧,而是充满这无限的向往与灼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倒让吕老有些惊讶,此子竟在这呼吸之间重燃斗志,其内心坚毅之程度有点出乎其意料。
吕老那返璞归真的双目之中也是多了一抹亮色,满是欣赏。
然而吕老不知道的是,李谱这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志来自于这十数年中无灵气的打击之中,外部的嘲讽,内心的折磨,一次次地点燃希望,一遍遍地破灭希望,造就了他矢志不渝的内心。
不过对于心智初开,未经世事的小魔蛛来说,李谱这狂热的目光盯得它有些不知所措,六目微偏,竟是有些羞涩。
然而李谱却没有感受到魔蛛这一变化,连忙向吕老询问道:“师父,这魔蛛神魂如此强大,我现在都碰不得,那该如何与它签署契约呢?”
吕老也是回过神来,右手轻抚白须,转头看向魔蛛,缓缓开口道:“我有一道契约,可使强弱无序,以弱契强!”
语罢,便神情微动,一道漆黑的古朴竹简浮现在吕老眼前,然后其手指空中一划,这道逐渐向上飞去,悬停于李谱和魔蛛二者头顶。
卷轴缓缓打开,一道黑色阵法从其中散发凝实,神魂之力从其上浮现,竟是隐隐有一些压迫之感。
李谱与魔蛛二者八眼好奇的看着上空的黑色法阵,别说李谱,纵使已经修炼数万年之久的魔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以弱契强的主仆契。
以强契弱的主仆契约魔蛛倒不是少见,甚至有过数次亲身体验,不过由于种种缘故,它也是幸运地逃离了人类的魔爪,避免成为他们的奴仆。
然而此次情况不一样,魔蛛的神魂长时间失去肉身,并且在这幻古象今镜中被摧残数十年,自身神魂已是风中残烛、油尽灯枯,而与眼前这个楞头小子契约,使它这苟延残喘的唯一出路。
万物趋吉避凶,若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有谁能够接受这神魂契约呢?一旦签订,其神魂将被打上奴仆烙印,若非主人主动作废契约,这个烙印将会贯穿奴仆的整个生涯,甚至奴仆的神魂会随着主人的神魂死亡而消亡!
而这种契约双方签订之后,主方将会对奴仆有这最高的压制力与指挥权,真就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而且只要主人一缕神魂尚存,这种契约就会将奴仆死死限制,不可能做出对主人的伤害。
主仆契约不仅仅限制于神魂,这种约束力来自于更高维度的规则压制,神魂仅仅是其表现形式,也就是说,纵使李谱日后神魂俱灭,若依旧存在重凝神魂的可能,这个契约也不会消失。
就在魔蛛思索之间,漆黑带着规则的契约法阵缓缓成型,法阵中心,四道黑色略带有扭曲的字体浮现:逆序奴契。
这就是可以无视强弱秩序的主仆契约,虽然其上神魂之力的压迫之时隐约可知,但是其上那独属于契约的规则之力却是格外明显,那是一种带有强制,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法阵彻底成型之后,阵中两人也是逐渐神色复杂,双方对视一眼,沉默许久后,李谱缓缓开口道:“你应该明白这道契约对你意味着什么,想好了吗?”
李谱并非生性残暴之人,深谙灵路常识的他自然也是明白主仆契约的作用,这意味着奴仆一方将不再有任何尊严,它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一个前置条件,就是主人的允许。
魔蛛面对李谱的这一询问,却是一愣,此前它还想要将李谱霸占他的肉身,也是真的做到了让后者神魂泯灭,虽然后者不知使用如何神通,将神魂重新凝聚恢复。
但是这个举动纵使出口让它神魂俱灭都不为过,更何况这主仆契约呢?
魔蛛六只玄色魔瞳饶有意思地看了一眼李谱,这位具有如此仁慈之心的人,与他契约倒也不是最坏的打算。
想罢,魔蛛缓缓抬起头,似乎透过了李谱的肉身看到了镜外的自由,虽说这是从一个牢狱转到了另一个牢狱,不过,似乎后者,别有一番趣味呢。
想到这,魔蛛并没有正面回答李谱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正在观望着他们的老人,少女之声再度响起:“仙者,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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