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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倒快,一见他要拔剑,跐溜一下跑了上去,直接跑到大当家的虎皮座后头:“大当家的,你看你看啊,他这就是心虚的表现,讲理讲不过我就拔剑,有本事找别人啊,对着我一个女人拔剑,不要脸,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你这个巧舌如簧的淫,妇,我今儿非杀了你,看你还有甚话说。”
话音刚落,提着剑就冲了过来,三娘一蹲就蹲在了大当家后边儿,吕范一剑刺过来,也不知付江怎么出的手,反正一只手捏住剑锋,一拖一拽,宝剑就攥到付江手里了。
这才是高手啊,三娘看的别提多过瘾了,从大当家身后站起来,跟付江道:“你这招是不是那什么招来着,对,空手夺白刃,是不是,你还会什么,会不会葵花宝典,不对,葵花宝典是太监练得,那你会不会独孤九剑,唰唰几招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种……”
三娘有点儿激动,嘴里叨叨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看大当家跟看偶像似的,小眼神里直冒星星,她一这样儿,莫说别人,就是大当家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位真是那个名闻天下的武三娘?咋瞅着这么不靠谱呢,这样的女人能进宫,能当娘娘,难道皇上就稀罕这样的?
不过当着自己,吕范就敢拔剑,可见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想到此,付江脸色沉了沉,手里吕范的剑一刺,指向吕范的咽喉,吕范感觉到剑锋的冷气,脸色有些变,付江却陡然收了回去道:“四当家这把剑倒真是好剑,当收好才是。”
说着一伸手插在他腰间的剑鞘里。
吕范知道付江这是警告自己,忙往后退了两步,却仍瞪向三娘,三娘在付江身后冲吕范做了个鬼脸,嘿嘿笑道:“你瞪我也没用,没听见大当家的说,好贱,好贱,可见你就是个贱人。”
三娘一句话惹的厅里人都笑了起来,付江哼了一声,笑声才停下,付江没辙的看向身后的三娘,三娘还跟他对视,最后还是魏虎道:“刚你说的那般义正言辞,我还当你有多大胆儿呢,合着都是嘴上的活儿,人家一把剑就把你吓成了过街的老鼠,丢不丢人啊,还有,你站在我大哥后头做什么,还不下来。”
三娘却没动,冲吕范怒了努嘴:“我瞅着你跟二当家绑一块儿也打不过他,大当家才是高手,待在这儿我才安心。”
魏虎一听就急了:“你少看不起人,我跟二哥虽比不得大哥,收拾个贱人还不在话下,你下来,只大哥不发话,有人敢动你,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三娘这才盯着吕范,慢慢从付江后头走了出来,也没走远,就站在付江下首,用眼睛防备着吕范,那样子说多可笑就多可笑。
付江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样儿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江湖的小混混,油滑,胆儿小,心眼子却不少,吕范有一句话说得蛮对,巧舌如簧,她这张嘴都能把死人说活了,皇上的口味真够怪的。
不过,若她真如传说中那般得宠,或许自己的机会来了,指望她就能把付家的冤案翻过来,不过却要试她一试。
想到此,付江开口问道:“你既是武家女儿,难道就不恨皇上,皇上可是灭了你武家满门?”
三娘暗道,有门儿,目光闪了闪道:“自古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若忠孝不能两全之时,当尽忠才是,况我祖父当年却有过失,皇上虽斩了祖父,却并未灭我武家满门,现如今不还一个我呢吗,若念着武家过去的罪过,又怎会对我如此。”
三娘自己说着都觉牙碜,就她跟文帝那样儿,跟宠和爱没一毛钱关系,真要说,你死我活还差不离,不过,后来文帝不知抽了什么邪风,倒对自己好了不少,他这一好,三娘更慎得慌。
可这会儿为了忽悠这位,也顾不上肉麻了,付江倒没说什么,魏虎却道:“若皇上对你这般好,你又跑出来做什么,可见是吹牛,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三娘撇撇嘴:“你不信拉倒,他宠他的,我跑我的,这叫情趣儿,你不懂。”
一句话说的魏虎红了脸,魏虎是个莽汉,虽是土匪可也有腼腆的一面,瞧上山下的杨寡妇好几年了,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上月在曲定县城里碰上杨寡妇,低着头就过去了,为这个,石龙笑了他足足两天,说他不识情趣儿,那杨寡妇分明对他有意,就这么着,魏虎都没敢怎么着,隔三差五远远跟着人家。
这会儿三娘一句不懂情趣儿正说到他心里,魏虎红着脸琢磨,莫不是自己跟杨寡妇也这般一个跑一个追就有情趣儿了,可杨寡妇不跑,他怎么追啊,后来杨寡妇追来,他掉头就跑,引出一场笑闹姻缘且不表,再说付江。
虽说眼前这个武三娘瞧着不大靠谱,可那些传闻却都真真的,由不得自己不信,皇上那么大动静的折腾不说,还备下了金丝楠木的棺材,停在慈云寺,慈云寺谁人不知,除了帝后哪儿停过旁人,可见皇上把这位武三娘喜欢到便封不得皇后,也要照着皇后的规格入殓,如今要是知道她没死,不定多欢喜呢,哪有比武三娘更能说得上话的人,只她为付家说上一句话,十几年来的沉冤得雪,自己纵死也对得起付家的祖宗了,付家昭雪,自己也可摆脱草寇的名头,兄弟们也有个光明正大出路。
只有些话却不能再这里说,吩咐把三娘跟守财带到后头关了起来,这个后头并不是山寨的大牢,而是一个清净小院,说是关,一没捆二没审,反而好吃好喝的送了进来。
三娘折腾了大半宿,到了这会儿,天都亮了,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就有些犯困,守财却食不下咽,瞧了眼窗户外头,小声道:“姑娘,咱们如今可怎么着,我瞧外头没人看着,要不咱从后山跑了吧!”
三娘伸手给了他一榧子:“你傻啊,人家不看着,是因为没必要,你不信出这院门试试,一准给你抓回来,再说,就算跑这会儿也不能跑,那个吕范,不定在外头憋着要报仇呢,那可是个小人,落他手里就真完了,你说皇上也真不会看人,这么个阴险小人怎么还当了官呢,得了,不说他了,现在我得睡会儿,折腾了半宿,累死我了。”
说着躺在炕上就睡了。
守财扯了被子给她盖上,不敢跟三娘似的踏实睡,就靠在炕边儿上打了个盹,眼瞅到了晌午,门从外头开了,大当家的付江走了进来。
守财蹭一下就站了起来,转头就要叫三娘起来,付江却道:“莫叫,让她睡吧,我就是过来看看。”
守财挠了挠头,心说这样的土匪倒少见,说不让叫,付江也没走,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了,这一坐就坐了一个时辰,眼瞅过了晌午,三娘才睡醒,翻了个身睁开眼,瞧见付江笑了:“大当家的来了。”
笑着坐了起来:“守财出去待会儿,我跟大当家的有话要说。”
守财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等守财出去,三娘道:“行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付江倒笑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
三娘翻了翻白眼:“你也别绕弯子的夸我了,有话直说成不,我要是真聪明,能让你给逮着啊,既让你抓了,我认倒霉,只要你不把我交给吕贱人怎么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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