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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顿了一顿,无奈摇头:“朕自然不答应,她还偏不依不饶的,非要见不可。
那天朕的事情也多,哦……恰是议祁川旱灾那天,被她求得烦了,就说若她非要见您,就先杖责五十去。”
听及此,席垣无声地倒抽了口凉气,皇帝还在继续说着,带了些许苦笑:“本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便是,谁知她竟应了。
朕是天子,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再反悔,就只好先把人押去了宫正司,另准她今日再见将军。”
不同于席垣的惊讶和担忧,知道真正始末的席兰薇心底哭笑不得——眼前这位天子,她一向是有些怕的,不仅是因为他不喜欢她,更因为他的兄弟、她前世的丈夫太过无情。
可今日听了他这番说辞……说真自是不真,可说假偏又有那么些是真的,弄得席兰薇好笑之下惧意一时减了一些。
抬眸看了看他,见他只是目光沉沉地同她父亲说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席垣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看面前帝王,又瞧瞧自己气色不错的女儿,一时还是没说软话,只淡声问了她一句:“伤好了?”
“行了,将军。”
皇帝随意地一摆手,右手仍是握着席兰薇的手,话语散漫,“上次杜充华气急动了几鞭子您都担心成那般,非让朕转交金愈散,眼下何必还非得硬着这一口气?”
什么?!
席兰薇愕住,那金愈散……
杖责之后送到她云宜阁的却是皇帝所赐不假,头一回那个居然是……
怪不得皇帝一听说她把药留给了父亲就猜到她根本没见到他!
如是见了,这药兜兜转转一圈回到了席垣手里便是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他们自会把实情说了。
席垣的表情不太自然了,默了许久,很是不快地揖道:“陛下,您应过臣,不告诉她……”
有些许责备的意思,霍祁不耐地一摇头:“朕是应过将军,那药给她且不告诉她是将军送来的——但那药不是也没给成她么?将军您收回去了。”
席兰薇觉得,若自己是父亲,现在简直要被皇帝气笑了……
席垣被呛得脸白了半天,到底敌不过眼前天子一副袒护自家妾室的劲头,俄而一揖:“陛下想如何……”
“你们父女的事朕说不得什么。”
霍祁颌首,“不过早些年,朕奉先帝之命拜您做老师,这般论起来……学生便在这劝老师一句,您觉得她不孝而不肯再认她,可她就为见您一面肯受这么大的罪,仍算不孝么?”
席垣沉然未答,霍祁顿了一顿续道:“所以……朕想着,您若觉得她罪过没那么大,受她一礼,之前的不快就不提了。”
席兰薇听得怔怔的,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觉得手上忽被他一捏。
立时会意,他也松开了手,席兰薇往前迈了半步、与席垣尚有两步之遥,抬眸望着父亲,委屈和乞求掺杂。
席垣被她看得有些无奈,喟了一声,终是点了头,倒还有点不忿的意思:“陛下既这么说了,臣遵旨就是。”
席兰薇大喜,衔着笑认真一点头,屈膝跪下,右手压着左手置地、下拜。
抬起头,却是望着席垣没起身。
“……”
席垣淡看着女儿含义明确的笑容,低斥道,“出嫁了的人了……”
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眼皇帝。
皇帝轻一咳嗽:“中秋么……随意。”
偏还没有阻拦的意思。
席垣无可奈何,终是伸了手扶她起来,遂又向皇帝一拱手:“臣告退。”
席垣告了退,兰薇只觉心中一件大事了了,眉梢眼底始终蕴着笑意,遥望着父亲远去,舒心之外还有些“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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