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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这天,天边暗涌着一片沉沉的铅云,逐渐起了大风,震的玻璃窗子密紧有声。
他们用完早餐,回到房间做最后的准备,陆璟琛在浴室里洗手,她在床头收拾手机充电线,四周的空气忽然一阵剧烈震颤,回头一看,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那机身抖了一抖,又归于静寂。
她过去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一划,身后某只大犬跟着放下毛巾过来,往她的身后一站,因为又高又瘦,丝质的衬衫裁纫着身姿挺拔修美,安安静静的便是芝兰玉树,往外漫出薄凉的寒意。
她的脑袋只及他胸口,鼻端下逡巡着熟悉的清香,倏地脸颊一冰,他两只手沾着冰凉的水汽贴在她脸上,直冻得她一个瑟颤,浑身泛麻,她没好气地拍掉他的爪子,薄怒嗔道:“璟琛!”
陆璟琛的眼里含着笑,有一种耍淘气得逞后的高兴。
她无奈的望向屏幕,短信是父亲发来的,说是林老爷子搬到市区的新房去住了,临走前给她留了许多枣子。
她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像是要下雨,她想到小时候,大概八九岁,第一次被林淮拉去他家的院子里玩,院中有两棵枣树,青红交间的枣子结满枝头,她跟在他身后,看他抄起竹竿熟练地敲打树枝,不过几下,无数的枣子掉落下来,他拾起一颗,用衣服擦了擦递给她。
她便张嘴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两个人就在院中洗枣子吃,一边吃一边玩弹珠,咯咯地笑着。
后来林爷爷出现,瞧见她大口啃着青枣,肉嘟嘟的脸蛋极是讨喜,不由想要逗弄她,佯怒要收她的钱,却把林淮吓得不轻,牵起她的手一溜烟逃了出去。
可往后的日子里,她总能从林淮那收到一小筐枣子,说是爷爷送给她的。
现在想起来,余青只觉得心酸。
楼下隐约的谈笑声,就听陆母温婉的嗓音传到耳畔:“阿琛,小青,收拾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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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一惊,随手将手机塞进皮包里,这才说:“收拾好了!”
两人的行李早被司机放进车后备箱,她回头看去,他已经穿好了风衣,垂眸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口袋,不由困惑,但也没有时间多问,带上皮包牵起他的手,催促道:“该走了。”
拉着他匆匆地下楼。
肖寻亲自来接他们,待他们上车后,自己站在车门前同陆父陆母告别,又听陆母简单的叮嘱几句,方坐上了副驾驶座,让司机开车。
不知什么时候,云端里翻涌出沉闷的绛紫色,逐渐飘起雨丝,细密的雨水横在车窗玻璃上,划过模糊的水痕,远处的高楼和街道都是一片灰。
她的头沉甸甸的,动弹不得,整个人被宽实的怀抱挤成一团,又被挤到座椅最里边,有温热的鼻息轻轻地扑着她眼皮,眼珠往上一抬,就见他濡湿纤长的睫毛搭在苍白的眼睑上,脆弱又疲惫不堪。
在路上已经行驶了近三小时,他耐不住晕车,最终难受的睡过去。
窗外白茫茫的雾气,漆黑的车窗映出他们缱绻亲密的身影,余青心疼的望着他,放轻了呼吸,伸手去抚摸他的睫尖,谁知他没有睡着,低呜了一声,收紧手里纤细的腰肢,头挪到她颈窝里拱了拱,眯起眼睛,那迷蒙的水雾下痴缠着眷恋,看得她心头直发软。
山路盘盘绕绕,四下大片的花圃笼罩在雨雾里,朦胧不清,轿车一路驶到山腰,停在一栋红白砖的洋楼前。
肖寻拉开后车盖,拎出他们的行李,引着他们走进楼中,一楼的大客厅里装潢的典雅清馨,南墙上嵌着木格长窗,白净的大理石地,四处点缀着绿意盎然的盆栽,枝叶茂盛。
他带他们去二楼卧室,放下行李后,看陆璟琛被她扶到沙发上坐着,那脸色苍白,恹恹地垂着头,乌黑细软的发丝似乎也耷拉下来,微微可怜,想来晕车的症状还未缓和,只得说道:“你们好好休息,一会我喊你们吃饭。”
他走到门口,又说:“今天先熟悉熟悉环境,治疗从明天开始。”
余青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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