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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过去,便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已经新年第二天了,老百姓尚还沉溺在新年的气氛里,走亲访友,有些热闹。
有些人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因为都知道,那宗三司关着的可是太子,耽搁一日,便多一日变故的风险。
只是宫里没有响动,他们要动,也不得不谋划一番,怎样能不着痕迹让事情不至于牵扯到他们身上。
本来,这次西北的蝗灾贪墨案,几位皇子或多或少都被牵涉其中,一个不好,他们就是下一个太子,所以,他们只能是齐心协力,让太子把这案子都背下来,他们才能免去麻烦。
同时,还能除去大敌。
三司的小院里,易九兮依旧独处几日了,天色渐亮,听得外头炮竹声,这是迎新之声,新年第二天了,怕是今日起,他这就不会太清静了。
这几日,父皇应该有了决断,就快有结果了,拖得太久,恐怕很多人都不想。
坐在扶椅上,椅子摆在门口,双手搭在两边椅扶上,抬头看着天际,俊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
衣袖里,手中捏着的是一个墨绿色的竹卷,里面的内容已经看过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却难测小人难防。
忍不住笑容扩大,林霜语...竟已猜出他的身份,上次京都远远一眼,好似脸上的疤没那么吓人了,若是再过些日子,不知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那一双眼睛应该还是一样,那日,其实,他一直没有彻底昏迷,迷迷糊糊中,抬头看到一群食尸秃鹫在头顶盘旋。
当时,他在想什么来着,对,他在想着,如果,银星再晚来一步,可会看到白骨森森的自己?
可他从未后悔过,即是险棋,便是落子无悔。
就在那时,他听到了一声颇为无奈的轻叹,看到了一双至今难忘的眸子,仿佛看透世间沧桑,有着苍穹万里的辽阔,又藏着万丈深谷的清幽。
一双小手,费劲全力的拖拽着自己,还从没那样被人当物件一眼对待过。
她说,既然这般想活着,那就好好活着吧。
银星说,是个农家女子,他打从心里是不信的,不是不信银星,而是...不信这世上,有这样的农家女子。
既是个迷,便不着急,一步步解,总有解开的一天。
她不忌讳让自己知道已猜透他的身份,一是告诉自己,她手中又多了一张底牌,与他的交易,便多了一分底气。
无妨,是她自己凭本事争取的。
她这一句既是告知她已知晓他的身份,也是一句提醒,既是任何,自己与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他这个上家安好,对她也好。
聪明的女人不计其数,这般聪明又狡猾都带了几分坦荡的,却是生凭紧见。
简单一句话,便已看出,她已然大致知晓,他入三司,自退因素占主导,她是怎么猜测到的?或者说,如何分析出来的?
这等能耐,纵是男子,深处局势漩涡的大多数人,恐怕也看不透吧。
越发好奇了...
难防小人难测,的确是,进来之后,他才想到,那幕后之人和父皇,现在都不会要他的命,甚至,可能太子之位都还能勉强保全,可是,防不住有些没脑子的想方设法要他的命。
这宗三司说起来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也因为大家都觉得是最安全的地方,却忽略了,有些人,想要富贵险中求。
今日送进来的早膳,菜和粥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双测毒的银快,落飞脑中突然想起昨夜送到的竹卷,自己恐怕还真会忽略了。
这算不算...又救了他一命?
上次闹事,他让银星击中马车偏离方向,救了她一回,这么快,她便还回来了,真是个...不爱欠账的女人。
不对,该说小女子,才十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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