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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如刀一般割着我被泪润湿的脸,泪痕转瞬间又被风吹干,风“呜呜”
地在耳边呼啸着,声音诡异地回旋,我感觉胸口涨得似乎要裂开来,恐惧、悲伤、愤怒,还有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像几千几万把锋利的小刀,凌迟着我的心,折磨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身后的追兵早已不见了踪影,启明星从东方升了起来,天际隐隐有些发白,前方隐约出现长城巍峨的轮廓,安远兮大喜过望,加紧向前冲去:“边城!
边城就要到了!”
我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加快马速向前奔去,这两匹马果然是曰行千里的良驹,一夜之间竟然把我们送到了边城,怪不得为了得到这两匹马,马尔蒂族竟然可以狠到不惜对另一个部族灭族,难道在他们的心里,几十条人命竟然比不上两匹马么?
旭门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我们逃出来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进了旭门关,就是天曌国的地盘,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追兵会追上来了。
奔到旭门关外,我们放慢了马束,发现城门紧闭着,安远兮转头道:“城门要天亮了才开,我们先下马休息一会儿。”
我抹了抹脸,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左侧不远处有片白桦林,扬声道:“进树林里去,在这里太显眼了。”
奔进树林,安远兮翻身下马,把一脸木然的丹尼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到草地上坐着,又过来抱下已经哭哑了噪子的金莎,再扶我下马。
背上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我抽了一口气,脚一软,跪倒在地上,安远兮紧张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被他这么一提,我才回过神来,背上像撕裂般的痛楚提醒着我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肯定在这样剧烈的奔驰下又被拉开了。
我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安远兮蹙起了眉:“你的伤……”
“不打紧。”
我抬眼看到草地上呆呆坐着的两个孩子,挣扎着站起来,骑太久的马,两条腿又酸又软,安远兮扶我走过去,我抱住丹尼和金莎,两个孩子惶恐的表情让我心中一酸,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阿花姐姐,我奶奶和阿爸会不会死?”
金莎在我怀中惊惶地问,我顿时语塞,咬紧唇,心头难过得滴血。
“金莎……”
安远兮蹲下来,心疼地抱住她,金莎“呜呜”
地哭起来,“我要姆妈……,我要奶奶……”
“别哭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丹尼突然大声喝斥妹妹,“他们不会死的!”
金莎被哥哥一喝斥,眼泪顿时被吓回去,俯在安远兮怀里小声地抽泣。
丹尼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坚定地道:“他们不会死的!”
我别过脸,不忍看两个孩子的表情。
从马尔蒂族人昨晚疯狂的行径来猜测,伊夏大娘一家根本没有生存的希望了,可是这样残忍的话,我根本无法说出口。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好人总是受尽欺凌?我的双手紧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我低声恨道:“安远兮,是不是没权没势的人,必定成为权贵们的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你……”
他张口欲言,我冷笑一声,仰着头,目光炯炯地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咬牙道,“我发誓,我一定要成为很有钱很有权的人,没有人可以再随意欺侮我和我身边的人!”
他定定地望着我,眼中涌出复杂的情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们都沉默下来,林子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太阳升上了天空,终于,我们听到了旭门关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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