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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欢醒来的时候,日光破开积郁许久的雪色,太阳悬在阴沉的天穹之上,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自然,她晕了多久,严褚就在榻前守了多久,在这期间,整个太守府的守卫、丫鬟都暗地里换了个遍。
“醒了?”
他捏捏元欢柔若无骨的手指,因长时间未曾说话,声音有些沉沉的哑。
元欢眨了眨眼,无声回应。
她回忆着自己晕倒之前那全身上下挤不出一丝气力的滋味,再抬眸瞧瞧男人明显压着随时预备兴师问罪的脸色,默了默,兀自撇开了眼,轻声问:“大人怎的回了?”
“只是些小事。”
她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轻扯了两下严褚的袖口,身子朝他靠近了些,低语道:“府上的丫鬟都看着呢,大人好歹给我留些颜面。”
“现在屋里站着的,皆是朕的人。”
严褚看着她似躲非躲的眼神,几乎下一刻就伸手抚上了自己的眼角,险些气笑,“欢欢,都到了这个时候,你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嫌弃朕的容貌?”
元欢见好就收,分外识趣,自然没有敢在这时候吭声应是。
严褚见她老实,又顾念着她的身子,也没舍得说什么重话,只沉着双眸子,问:“说罢,这回晕倒,到底又是因着何事?”
这人最不叫他省心,总有叫他牵肠挂肚的本事,一旦眼前见不着人了,必是又要出什么意外。
这羸弱的小身板,偏就不肯好生养着,时不时折腾一番,他真是害怕哪天,这小身板突然就散了架。
元欢听了他的问话,动了动嘴角,才发现竟无话可回。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元欢懊恼地皱皱眉,“这几日都有按时喝药喝汤,虽这边天气冷了些,但屋子里烧着地龙,又摆了炭盆,身子也没出什么岔子。
今日一早,原是准备同太守夫人去东街逛逛,谁知还未出府,就觉得全身疲乏,连脚步都抬不起来。”
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严褚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伸手,有些粗粝的手指不轻不重抚过她的脸颊,意味深长地道:“太医方才同朕说,你身子并未出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太过疲累,走着走着睡过去了。”
“???”
元欢登时反驳:“胡说。”
天底下就没听过这样奇葩的事儿,走着走着睡着了?她怕不是十天半个月都没阖过眼了吧。
严褚瞧她眼睛睁得溜圆的样儿,无奈低叹了声,又问:“听你身边丫鬟说,昨夜又做梦了?”
元欢飞快地瞧了他一眼,垂眸道:“不是因着这个。”
“我昨日睡得早,做了个梦,中途是醒来了一回,但到了后半夜困意上头,便又一觉睡到天亮,哪儿就有那么困?”
元欢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还让太医来再诊了一回,确实是什么事也没有。
这样一来,她便不得不往别处想了。
在进徐氏的屋子之前,她都好好的,往外边走一遭,寒风迎面吹过,整个人精神得不能再精神。
而进徐氏的屋子时,她虽没有觉着什么明显的不妥,但在出了那门之后,徐氏一咳嗽,她就觉得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的,晕晕乎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说话时,那股子疲乏的劲儿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挡都挡不住了。
她犹疑的神情未加掩饰地摆在了脸上,严褚瞧着,目光无端端又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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