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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下定决心的魔蛛,内心却毫无如李谱那般的波澜,他在灵路已经待得太久,这世间弱肉强食的法则在他眼中已经是习以为常。
吕老眼神微偏,又看向初入灵路的李谱,后者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李谱虽不是什么看淡世间残酷之人,却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既然魔蛛已经决定将自己的一切奉献于他,他也是欣然接受,纵然其中有着生死之间的缘由。
吕老见状也不再旁观,单手一指,一道恐怖的神魂之力将魔蛛锁定,将后者神魂之力死死压制在本体之内,纵使其潜意识中所迸发最具有原始本能的反抗,也被这强大的压制之力锁死,不过这魔蛛神魂内敛,也毫无反抗之意。
吕老的举动也是在李谱的意料之中,毕竟纵使这魔蛛有心将所有神魂之力内敛,但是当它在感受到这逆序奴契的规则之力时,也会有不可控制的反抗出现,毕竟这世间万物的基本法则就是趋吉避凶,更何况这种主仆契约所带来的凶险呢。
不过让李谱有些不解的是,此时吕老虽说已经苏醒,但是这短短数月的修养并没能使其恢复到很高的水平,从其身上的神魂之力来看,甚至要比上次损耗神魂,保全李谱肉身之前还要来得脆弱。
李谱能够感觉的出来,师父的这次苏醒恐怕也是因为这魔蛛的缘故,迫使他提前苏醒,助他解决这个麻烦。
很显然,李谱的猜测也是完全正确的,吕老这次强行苏醒,其所付出的代价要远远超过之前为守护李谱肉身的损耗。
这种倒行逆施的苏醒,也必定对其造成巨大的反噬,恐怕还要沉寂更长的时间才能修补这次的损伤。
不过这魔蛛的突然闯入,吕老也不得不做出这一决策,毕竟将阶灵兽的神魂进入只有化灵白境的李谱神海,纵使后者有着无灵生神术所带来的生生不息的效果。
然而这种神效毕竟也会受制于其神海,魔蛛一旦发现其中的奇妙,很轻易能够将其神海蚕食转化,这样李谱就真正地神魂俱灭、万劫不复了。
李谱看着吕老身上黯淡闪烁的神魂之力,也大概了解后者现在的状况,心中不免有些失意,眼神中的炙热也是黯淡了几分。
一人一蛛,二者头顶的法阵缓缓运转,光芒渐渐强烈,不过所有主仆契约的签订过程都很缓慢,因为这中限制一方的自由意志的行为,本身就不受这世界的容许,自然也是会有充分的时间来让被契约者决定自己的命运。
不过随着契约的发展,绝大多数的契约是存在于强者对弱者的奴役,自然也是有着强大的手段来剥夺弱者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甚至能够剥夺弱者求死的机会,这种所谓的“契约悔改期”
也就渐渐成为了摆设。
逆序奴契逐渐释放法则之力,不断压制阵中二人,抽取二人神魂之力,逐渐完善契约。
再次等待期间,李谱却是有点担心吕老的状态,随着后者对魔蛛的强行约束,其身上的神魂之力逐渐萎靡,生怕后者神魂不支,无法压制这将阶魔蛛,到那一刻魔蛛倘若反悔,恐怕就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魔蛛看了一眼李谱,又看了一眼法阵之外的吕老,自然也是明白前者的所思所想,被压制的它也只能是发出声音,并不能有其他行为。
少女声从其口中响起:“你倒不用担心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仙者对我本能的压制是来自神魂等级之间的压制,与强度无关,以我的修为也无法窥仙者之限。”
李谱闻言并未怀疑它的解释,只是盯着吕老,看着后者身上急速消失的神魂之力,心中一阵痛楚。
他不知道的是,魔蛛还有一句话未说出口,倘若吕老真的坚持不了,这种来自高等级的神魂压制,纵使存在一息,也可以将其神魂瞬间压破,令它葬身于此。
吕老也是感受到这个好徒儿关切的目光,也是微微一笑,并未有其他言语,随着契约法阵的深入,这种奴役法则会使魔蛛身上的本能反抗愈发强烈,以其现在恢复的神魂之力,不由得他分出更多的精力。
数十息过后,逆序奴契之上光芒大放,这意味着这道契约已经是彻底完成,这一幕也是将三者的目光拉回,汇聚到法阵之上。
李谱第一次见到这契约法阵,较其他二者看得更为入神,只见这道黑色的法阵降下两道黑色的幽光,直抵李谱与魔蛛的神魂眉心处,然后从其中抽取一点一金一玄的神魂,汇聚入逆序奴契之内,代表着双方签字画押。
随着契约的完成,黑色法阵也是渐渐碎成星星点点,漫天带着法则的契约之力,没入二人神魂之内。
在这星点接触的瞬间,一种奇怪的联系渐渐在二者之间出现,双眼六目又重新对视,一种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随着最后一点契约之力没入二者神魂,这逆序奴契在悄无声息中彻底完成,李谱紧闭双眼,感受着体内多出的神魂之力流淌,在其神魂全身留下了痕迹,最后这股契约之力汇聚于其天灵,在那黑色涅盘铸神磨下方,又形成了小小的玄色蛛印。
而魔蛛也是同样如此,在其带有金属光泽的黑色天灵,出现了一道纯粹的黑色神磨的幻影,不过这黑上加黑,若不留心,倒也看不出多少差别。
“呵呵。”
李谱在感受到契约完成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目,眼中闪过一丝黑色的光芒,又是邪笑一声,不怀好意地看向已经成为自己奴仆的魔蛛。
魔蛛见状,也不由得再度后退半步,此时吕老在其身上的压制随着契约的完成也早已收回,前者看到李谱那与之前如出一辙的眼神,竟是无法汇聚出一丝的反抗之力,就连本能的反抗在这契约之下都凝聚不起来,只好可怜巴巴地看向一旁的吕老。
“呵呵,”
吕老却是淡淡一笑,轻抚胡须,对李谱笑道:“好了,这契约带来的变化还未结束。”
就在吕老语罢,就只见李谱整个神海开始疯狂涌动,其上波涛汹涌,本就匮乏的神海随着契约的签订,竟是急速地恢复。
李谱见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带着疑惑看了看吕老,后者也是笑着解释道:“你们签订了神海契约,这神海自然也是要适配于双方修订后的新的神魂,故而激发了其潜在的恢复能力。
你二位可去神魂深处,进行神海修订。”
李谱闻言也是恍然大悟,看着汹涌的神海,也不再多说什么,向吕老抱拳之后,便催动神魂,飞入神海深处。
魔蛛也是点头示意后,紧随着李谱的身影,一同扎入这神海之内,数十年了,这是它第一次重新感受到能够接受自己的神海,这些年由于没有神海的滋养,其神魂之力日益消融,而随着契约的签订,这神海的修订也是让其感受到适配的熟悉,极其炙热的渴望之感从其内心深处诞生,似久旱逢甘露一般。
吕老看着这一人一蛛进入神海之内,心中也是一阵欣慰,轻声说道:“臭小子,看来你灵缘匪浅啊。”
语罢又是轻抚胡须,身形逐渐虚化,独留一道烛火残留神海之上,似有不舍,在停留了好久之后,烛火下沉,来到了丹田灵府之内,直入带有波澜水纹的白色魂灵之内,再度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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