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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掠过几重屋脊,便又瞧见那三匹急驰的健马。
健马奔驰虽急,但又怎及小鱼儿身形之飞掠?马在街上跑,小鱼儿在屋顶上悄悄追随。
他心中也在暗问:“荷露为什么急着要买那几种药?莫非是有人中了极寒或极热的毒?这种毒难道连移花宫的灵药都不能解救?”
他心念一转,又忖道:“下毒的人早知道他们要买那几种解药,所以先将市面上这几种药都买光,显见是一心想将中毒的人置于死地……下毒的人好狠的手段!
但却不知是谁呢?”
“中毒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花无缺?”
他心思反复,也不知是惊是喜。
健马急驰了两三盏茶的工夫,突然在一面高墙前停下,墙下有个小小的门户,像是人家的后门。
门,并没有下闩。
荷露一跃下马,推门而入。
小鱼儿振起双臂,蝙蝠般掠上高墙,他身形在黑暗中滑过,下面的两条大汉竟然丝毫没有觉察。
荷露轻喘急行,夜风穿过林梢,石子路沙沙作响,她解下包头的黑巾,发髻上有一颗明珠。
明珠在星光下闪着光。
小鱼儿掠在树梢,追着珠光。
珠光隐入林丛,林中有三五间精舍。
小鱼儿隐身在浓密的枝叶中,倒也不虞别人发觉,他悄悄自林梢望下去,却瞧见了花无缺的脸。
这张俊逸、潇洒、安详,充满了自信的脸,此刻却满带焦虑之色。
他匆匆赶出门,看到荷露第一句话就问道:“药呢?”
荷露手掌里揉着那包头的黑巾,悄声道:“没买到。”
她这三个字其实还未说出口来,花无缺瞧见她面上的神色,自己的面色已骤然大变,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黑巾,失声道:“怎……怎地买不到?”
这无缺公子平时一举一动,俱是斯斯文文,对女子更是温柔有礼,但此刻却完全失了常态。
小鱼儿瞧见他这神态,已知道受伤的必是和他关系极为密切的人,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失常,如此慌乱。
小鱼儿心里奇怪,暗中猜测,荷露和花无缺又说了两句话,他却没听见,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走进屋里。
灯光自窗内映出,昏黄的窗纸上,现出了两条人影,一人在垂着头,冠带簌簌而动,似乎急得发抖。
这人不问可知,自是花无缺。
另一高冠长髯,坐得笔直,想来神情甚是严肃,小鱼儿瞧了半天也瞧不出这影子究竟是谁。
忽听得一个温和沉稳的语声缓缓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也不必太过忧郁……其实,荷露姑娘此番空手而回,在下是早已算定了的。”
这语声一入耳,小鱼儿心里就是一跳。
只听花无缺叹道:“这几种药虽然珍贵,但却非罕有之物,偌大的安庆城竟会买不到这几种药,我委实想不透。”
那语声接道:“那人算定了他下的毒唯有这几种大寒大热之药才能化解,也算定了公子必定知道这点,他若不将解药全都搜购一空,这毒岂非等于白下了?”
这语声无论在说什么,都像是平心静气,从从容容,小鱼儿听到这里,已断定此人必是江别鹤。
想起了此人的阴沉毒辣,小鱼儿背脊上就不禁冒出了一股寒意,花无缺犹还罢了,他若被人发现,哪里还有生路!
小鱼儿躲在木叶中,简直连气都不敢喘了。
只听花无缺恨声道:“不错,此人自是早已算定了连本宫灵药都无法化解这种冰雪精英凝成的寒毒,只是……‘他’和‘他’,究竟又有什么仇恨?为何定要将他置于死地?”
小鱼儿既猜不透他所说的第一个“他”
指的是谁,更猜不透那第二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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