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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一问,却问在了楚子苓心神动摇的时刻,她浑身一颤,猛然回头,入目的那双眼,却没有探究和疑问,似在问一个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
她想回到宋宫吗?其实在踏出宫门的那刻,就有了答案。
那些登上高位,用所知所学救治世人的念头,她曾想过。
但是她没想到,只“攀登”
这个过程,就要踏过枯骨无数。
权力的王座又岂是白璧无暇?若自己漠视性命,践踏无辜,那么坐上宝座的会是谁呢?良知尚存的“自我”
,还是另一个仁善些的“奴隶主”
?
她当然不想回去。
就如巫祝赐的那句,“素履,往,无咎”
。
张了张嘴,楚子苓好容易吐出句话:“你带我来漆园,是为了出逃?”
不需要答案的问题,自不必回答,因而她选择了发问。
田恒为何会带自己前来漆园?她可以为了还未出生的先贤,前来“凭吊”
,田恒却不会只为了观景散心。
此处距蒙城甚远,又多山林,可不正是出逃的好去处?
“然也。”
田恒答的坦然,“若华元截杀不成,必反手害你,怎能不早作准备?”
似华元那般狡诈,万事都会有两手打算。
若真抓不到屈巫,大巫孤身在外,难免要出些“意外”
,才好对樊姬交代。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楚子苓沉默片刻,低声道:“那屈巫呢?”
她的存在,才是华元动手的理由。
若她走了,华元说不定乐得轻松,何必与屈巫纠缠?那她的仇,要如何报?
田恒扔下了手中草枝,唇角一挑:“出逃亦需时机,我自有安排。
如今只问,你愿跟我走吗?”
何时出逃?怎么计划?去往何方?他一句都未说,然而楚子苓也未问,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陌生又险恶的世界中,若还有人可信,怕也只有面前这人了。
他不言明,必有不说的理由。
楚子苓信他,又何须多问?
如此干脆利落的应答,让田恒眸中闪出笑意,话锋突然一转:“竹鼠味道也不差,晚上吃这个?”
“好。”
楚子苓颔首,唇边也有了笑意。
正在此时,竹林中传来一声惊叫。
楚子苓吓了一跳,转身观瞧,就见两个小家伙手牵手跑了出来。
“让你莫碰生漆,怎地不听!”
那年长些的少年语带埋怨,拉着对方的手,快步走在前面。
后面跟着的少年则跟长了一身跳蚤也似,苦着脸挠来挠去:“我以为是个长角的蛇儿,哪知是漆桶……”
“哪来的长角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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