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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这是从哪儿拐来的小孩啊,又脏又臭,不知道有没有虱子啊。”
贺远还没有说话,崔小眠已经抢过了话头。
“有虱子啊,当然有啦,不信你看看。”
说着,她伸出小脏手,真的从头发上捉下一只虱子,递到张花娘面前。
张花娘一声尖叫,嗖的一下就飞出去一丈多远,真是像风一样的女子啊。
贺远没有飞出去,不过他那本来就像羊脂美玉似的小脸蛋更白了,他一把捏住崔小眠的小脖子,手起刀落——
崔小眠从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刀,李寻|欢傅红雪想来也不过如此,即便是前世她开了十年餐馆,也没有领略过如此斩钉截铁又快如闪电的刀功!
她只感到头皮一阵凉爽,那如同乱草一样的头发已经被剃得一干二净。
“除了头发,你还有哪里有虱子,我顺便一起剃了。”
崔小眠咧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谢阿爹,我没有虱子啦。”
“阿爹?”
香风扑面,张花娘又回来了,“快刀小阎罗啊,这小秃驴是你的娃儿?”
“是哟,阿爹十三岁那年和地主家的小妾偷|情生下了我,我是阿爹的亲骨肉,阿爹是不会把我卖掉的啊,是吧?阿爹。”
贺远真的不笑了,毫无表情,反而是张花娘笑得花枝乱颤,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一样。
“快刀小阎罗,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如此风|流,这要传扬出去,不知有多少漂亮姑娘要伤心啦。”
很快,崔小眠便知道张花娘的真正身份,她是江湖上有名的收赃人,那片乱坟岗就是和她接头的地方。
张花娘什么赃物都收,但却不会收小孩,她一向认为,身边带个孩子是最能泄露年龄的事。
从那以后,贺远身边便带了一个小孩,一个剃了光头的小孩。
“你为何还没有逃走,不怕我卖了你吗?”
崔小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拿根牙签开始剔牙,话说这家馆子的白斩鸡做得还真是不错。
“跟着你,有的吃有的喝,还能免费旅游,我傻了才会逃走,再说你剃了我的头发,让我不男不女怎么混饭吃,你当然要负责到底。”
贺远幽幽地看着这个比牛皮糖还要粘人的小无赖,那副表情令崔小眠想起电影里的深宫怨妇。
“约法三章,第一当着外人不许再叫我阿爹;第二每天睡觉都要洗脚,再当着我的面抠臭脚丫子我就给你剁了;第三,在我这里不能白吃白喝!”
从此以后,每当有第三者在场,崔小眠便恭敬地称贺远“师父”
,贺远也笑咪咪地叫她“徒儿”
。
称呼贺远“师父”
那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叫他师父,那他还是人见人馋的钻石王老五,叫他阿爹,他就变成带子洪郎孩他爹啦。
反正没有磕头拜师,口头师父而已,只要吃得好住得好,是叫阿爹师父还是阿猫阿狗,对崔小眠来说都一样。
转眼两年过去了,崔小眠跟着贺远走遍大江南北,现在来到了位于大漠之中的轩辕城。
崔小眠没有想到,在这片黄沙之中,竟然有这么一大片绿洲。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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