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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取下枪,对着天上的飞鸟射击。
空旷的河谷中,枪声零零落落消失在很远的地方。
头上的天空一片深深的蔚蓝,只有几朵白云懒洋洋地挂在山边的树上。
哥哥举枪射击的姿态真是优美极了。
他一开枪就收不住手了。
头一枪的回声还没有消失,这一枪又响了。
一粒粒弹壳弹出来,在土路上跳荡,辉映着阳光。
远远地,就看见查查寨的头人率领一群人迎出了寨门。
快到头人寨子前的拴马桩跟前,下人们躬着腰,把手伸出来,准备接过我们手里的缰绳。
就在这时,哥哥突然一转枪口,朝着头人脚前开了一枪。
子弹尖叫着从泥里钻到头人漂亮的靴子底下。
子弹的冲力使头人高高地跳了起来。
我敢肯定,头人一辈子也没有跳得这么高过,而动作那么地轻盈。
轻盈地升起,又轻盈地落下。
哥哥下了马,拍拍马的脖子说:“我的枪走火,头人受惊了。”
查查头人看看自己的脚,脚还完好如初,支撑着他肥硕的身躯,只是漂亮的靴子上溅满了尘土。
头人擦去头上的汗水。
他想对我们笑笑,但掩饰不住的恼怒神情的笑容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也知道了自己做不出笑容,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猛然一下跪在了父亲的面前:“我查查犯了什么王法,少土司这样对我,老爷你就叫他开枪打死我吧!”
头人漂亮的妻子央宗不知道这在双方都是一种表演,尖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了。
这个女人,惊惧的表情使她更加美丽了。
这美丽一下就把麦其土司吸引住了。
麦其土司走到她跟前,说:“不要害怕,他们只是开开玩笑。”
好像是为了证实这话的正确,说完这话,他就哈哈大笑。
笑声中,凝滞的空气一点点松动了。
查查头人由少土司扶着站了起来。
他擦去一头冷汗,说:“一看见你们,我就备下酒菜了。
请土司明示,酒是摆在屋里还是摆在外边?”
父亲说:“摆在外边,挨那些花近些的地方吧。”
我们对着田野里美丽无比的罂粟花饮酒。
父亲不断地看头人女人。
头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又能拿一个势力强大的土司怎么办呢?他只能对自己的女人说:“你不是头痛吗,回屋休息吧。”
“你女人也爱头痛?我看不像,我那女人头倒是常常痛。”
土司问头人女人:“你的头痛吗?”
央宗不说话,笑嘻嘻地一声不响。
土司也不再说话,笑嘻嘻地盯着央宗的眼睛。
女人就说:“头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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